有何用?”
这样的冷眼和打击,她经历得多了。
若说有没有生气和不甘?自然是有的。
只不过过去的她尚且把情绪流于表面,时时咀嚼体会;如今的她早已学会克制,把情绪压在最深处,分毫不受其影响。
“走了。回去修炼。”
……
奚行漫此次来,自然是为了洛水遥。
两年前她在乾坤秘境惜败于洛水遥,而后潜心闭关两年,就是为了能一雪前耻。
但洛水遥正值闭关的关键时刻,先前因奚行漫挑衅已经强行出来一次,若在比下去,恐怕无法发挥应有的实力。
奚行漫自然也想让对手有最好的状态,也不急于一时,因此赶洛水遥去闭关,自己则在天澜宗小住一段时日,直到天澜宗的演武比试结束。
万华法宗的仙舟就这么张狂而高调停在天澜宗的踏云场,惹得弟子们心有怨言。
奚行漫放话,除非有人胜过我,否则这仙舟就停在这里。
掌门和长老故意不管此事,全交给弟子处理。至于什么面子?问题不大,派出我方泽芷长老,看哪宗哪派还敢嘲笑。
想挑战奚行漫的弟子不计其数,但奚行漫却挑剔,弱者别妄想能入她眼。
最终,她打了八场,八场全胜。仙舟仍停在踏云,仿佛在嘲讽天澜宗的弟子太弱。
天澜宗弟子心中憋屈,但却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闭关的洛水遥,或者最有潜力的新弟子谢尘嚣。
奚行漫却不跟谢尘嚣打。她对这个对手也抱有厚望,因此放话,等演武比试结果出来再说。
若是谢尘嚣打得过洛水遥,她便跟他打,若是谢尘嚣连洛水遥都打不过,也便没有一战的必要。
——“那谢师弟他是怎么答的?”
院中的炼丹炉咕嘟嘟炖着汤,宋瓷竹正在往桌上摆放她从家乡带回来的红糖糍粑和发糕。
莫念蹲在水池边洗菜,清冽的云溪水一遍遍冲洗着从后山采摘的新鲜竹笋和青葵。
“我听说,谢尘嚣他根本就没理会那个奚行漫!”薛英一只脚踩在板凳上,手里拿着根水灵的黄瓜,狠狠一口咬掉半截,“奚行漫仗着实力强就目中无人,要是有人能让她吃点教训就好了。也该让她看看,什么叫人外有人。”
“但谢师弟不一定能打赢她吧?”宋瓷竹道,“恐怕只有洛师姐这种水平才能与她一战。”
“是啊。”
薛英紧紧抿起唇角,眼中流露出强烈的不甘。她也向奚行漫提出过挑战,但奚行漫嫌她弱,根本没理会她。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
总有一日什么呢?她没说出来。
宋瓷竹柔声细语:“先吃饭吧,水都已经开了。”
莫念把洗好的竹笋和青葵装到竹篮里,提到桌上,一篮子清脆碧绿,看着就爽口。
薛英揽过莫念的肩,举起小酒壶:“师妹啊,你平时不是去练剑堂,就是把自己关在屋里修炼。瓷竹从家里回来,咱们难得聚一次,会喝酒吗?”
莫念点点头,又摇摇头。
薛英不满:“这是什么意思?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莫念道:“小时候被哥哥骗过喝米酒。”
薛英:“然后呢?你喝醉了?”
莫念道:“记不得了,只记得哥哥被爹揍了。”
她已经记不清当时有没有喝醉了,米酒是娘酿的,农家土法,应该谈不上喝醉。但她还是睡了好久好久。
醒来时,哥哥刚被爹揍完,疼得呲牙咧嘴,见她醒来,却又立刻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而后便是娘覆上额头拭温度的手心,温暖得让人落泪。
薛英往莫念杯中倒酒,这酒是天澜宗的桃花所酿,名字就叫桃花酿。
灼华桃林不结桃子,大家便想尽办法让它物尽其用。
莫念端起杯子,小心地抿了一口。
“喝这么一点,养鱼呢?”薛英摇摇头,十分看不上莫念这种喝法,端起酒壶,仰头一股脑地往喉咙里灌酒。
“阿英你慢些。”宋瓷竹无奈地笑,拿了双筷子,将肉卷下进炉里,片刻后,肉卷变色,“可以吃了。”
她往莫念和薛英碗里夹了肉,然后才给自己夹。
“皎皎还没回来吗?”薛英坐下来吃肉,“演武比试就快到了,皎皎怎么一天到晚不把心放在正经事上。”
宋瓷竹叹了口气:“我劝过了,好像没什么用,下次我再试试。”
“她上次的排名是倒数,这样下去,恐怕都要掉到外门了。”薛英皱眉,“对了,瓷竹你也要注意一点,上次你的表现也不尽如人意,别再掉回外门。”
宋瓷竹正在拨弄炭火的手一颤,但薛英没看见,只有莫念注意到了。
“嗯,我会的。”宋瓷竹声音依旧如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