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开学第一天的放学铃声响起时总觉得格外轻快,同学们飞快收拾好书包就往外走,阮唐倒是一如既往,将书包整理好,又不慌不忙地摆正课桌。

门外等着她的唐褆笙倒已经习惯,只是阮唐今天,好像格外磨蹭。

她手上不慌不忙地整理着桌上的书,余光却一直跟随着后桌的身影。

时砚景坐在椅子上,额前碎发盖住了他的目光,阮唐只能看见他的发顶。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一天了,唐褆笙在某节课后悄悄跟阮唐咬耳朵,说时砚景唯一一次离开座位,还是默默避开人群去上厕所。

太沉默,似乎四周的喧嚣都同他无关,只缩在座位的一角、没有认识事物能照彻这方晦暗侵食的地界。

但也还好,同班同学们应该是中午休息时在小群里讨论过一轮,下午时那些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都少了很多。

阮唐午休的时候也悄悄拿出手机瞄了几眼,所谓的道听途说满天飞:“听说他是个孤儿”、 “听说他被丢弃”、“听说他耳朵出生就是这样”“听说……”

人们看完后,对话的大部分字眼都是“可怜”“可惜”。

阮唐沉默地飞快浏览后,咬着下唇按熄屏幕。

她整个下午心里都有些微堵,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偶尔瞥见某些同学偷偷望向她身后的眼神,阮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有些不对。

原因是就是那些眼神。

里面充斥满了怜悯、唏嘘,但阮唐知道至少在这个班级里,同学们的这些眼神并无恶意,但是……

从小到大都这样过来的时砚景,应该最害怕看见这样的眼神,也最害怕感知到这样的情绪吧?

就像是无时无刻都有人在身边无死角地提醒你:你有障碍、你身体残缺。

于时砚景而言,何尝不是每天重复不断的软伤害呢?

阮唐沉默地走出课室,唐褆笙的目光倒是一直追随着她,见状上去挽住阮唐的手,又往里面瞥了迟迟不走的时砚景一眼:

“第一天就这么用功?这就是状元的世界吗?”

阮唐偏头,透过玻璃窗往里望,只见时砚景依然垂眸专心写着什么,光影打在他的身上,织就的隔阂收拢又拉起,不完整的着力点像昭示着极力掩盖的情绪——

她知道,时砚景的笔尖,已经许久没有在纸上滑动过了。

莫名的情绪笼罩在阮唐的心头,一直从她放学后练完舞、回到家吃完晚饭后,都还未停歇。

晚饭后,阮天赫坐在沙发上看新闻,今天他休息、没有回医院,否则平时病患多的时候,阮唐甚至一头半个月都不会看见爸爸的身影。唐弦端着饭后甜点从厨房走出来招呼父女俩去吃,于是兴致缺缺的阮唐果不其然被关切地询问。

“唐唐今天怎么了,是练舞太累了吗?”唐弦看着自己女儿,是最温柔的语气,“你现在高中了,学业会越来越繁忙,要不要妈妈跟舞蹈老师协调一下,将每天的舞蹈课改为周末?”

阮唐咬着勺子,闻言摇了摇头:“不用的,我不累。”

阮天赫和唐弦倒也从不强求,只提出建议,听到阮唐这么说,两夫妻对视一眼,也没再提,阮天赫轻声:

“那如果你觉得自己兼顾不了的时候,记得跟爸爸妈妈说,”

阮唐乖乖点头,眉眼弯弯:“我知道啦!”

“对了,我今天看家长群,隔壁那孩子是跟你同一班吧?”唐弦慢条斯理地吃着个芒果,“听老陈说,他中考接近满分呢。”

阮天赫闻言,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只是带了几分感慨:“以小城镇的教育资源考成市里的中考状元,这孩子真的了不起,如果是从小就在市里读书,他一定能走得更远。”

唐弦同意地点点头,一顿,声音低了些:“老陈的前妻今天回来了一趟。”

一直低头吃甜点的阮唐悄悄竖起耳朵。

“前妻?”阮天赫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这号人物带有几分厌恶情绪,“她还回来做什么?”

唐弦语气也重了些:“不知道,就在你去接唐唐下舞蹈课的时候来的,他们又争吵了很久,我听了一下,应该是她听说老陈收养了一个孩子,于是回来要求老陈每个月再多给她分抚养费。对了,两人吵架的时候,隔壁那孩子也正好放学回来呢。”

阮天赫脸色沉了沉,他瞥了阮唐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唐弦也止住了话题,只是忽然又一拍大腿就起身走进厨房,两三分钟后,端了个保温壶出来。

唐弦将壶放在桌上:“刚好今晚多煮了点杨枝甘露,我给老陈家送点,那孩子今天可听了老陈前妻不少闲话。”

阮天赫赞同地点了点,只是还没说话,坐在旁边的阮唐就已经火速吃完最后一口站起身,比平时更积极地:

“妈妈,我去吧!”

唐弦动作一顿:“你去?”

“对。”阮唐已经伸手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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