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2 / 4)

陆时洺不做任何铺垫,直接问:“她为什么造谣你?”

乔衡心间一紧,腹里慌乱打好草稿,想开口时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沉默的几秒钟里,乔衡的反应让陆时洺以为自己在强人所难。性格内向的人,不适合逼问,是他冒昧了。“抱歉,等你以后…

“应该是上初一的时候。“乔衡忽然开口,轻声细语打断陆时洺,“不知道为什么,班上的女生都很讨厌我。何悠带着她们抓我的头发,往我抽屉里扔垃圾,在走廊上把我撞倒,还污蔑我偷钱。”

简短几句话,将初中三年遭遇的霸凌毫无保留地陈述出来。陆时洺心脏一抽,某根神经线好像被扯了下,隐隐发痛。他绝没有想到,乔衡在来滨海之前,竞然还经历过这种事情。人在回忆悲伤往事的时候,情绪最难收住,丝丝麻麻的疼痛在乔衡身体里疯狂延伸,四肢百骸都升腾起一股麻痹的恍然。“本以为上高中会变得不一样,但是、何悠跟我在一个班里。“乔蒋双手抓着校服下摆,指尖慢慢收紧,“她在我的椅子上弄脏东西,把我的琴弦也割断了。”

乔衡顿了顿,像是蓄足了力气才接着说:“那是我爸爸去世前给我买的。”

陆时洺瞧得分明,脊背一阵凉嗖嗖。他简直不敢想,那时候的乔衡会有多无助。

“没跟老师反应?"陆时洺觉得荒唐。

乔衡说:“老师让我受不了就退学。”

陆时洺:“那就退学啊。”

乔衡默了默,“妈妈会问。”

陆时洺知道乔衡是单亲家庭,母亲平时忙于工作,没时间好好照顾她,乔衡又恰好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想让舒雅蓉放心,所以在学校的一切回家都闭口不谈。

没人能想到,少女岁月静好的表象背后,竟然是这样苦涩的青春回忆。

想起乔衡来滨海是因为舒雅蓉出国工作,陆时洺问:“为什么不去你小姨家?”

乔衡说:“姐姐也、欺负我。”

陆时洺有点发懵,喘气都不痛快。

姐姐,指小姨的女儿,她不仅没有保护乔蒋,反而还跟何悠同流合污。

皁。

全都烂透了。

良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心绪复杂,垂眼不看对方。时间真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事情,他们相识相处不过一个多月,从一方唯唯诺诺,一方冷眼相待,到现在可以心平气和的聊天,甚至到乔衡愿意揭开伤疤给陆时洺看。“我知道、我很懦弱。“乔衡的勇气耗光,声音发抖:“你会不会很瞧不起我?”

陆时洺不经思索:“不会。”

人各有异,每个人都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旁人无权指责或看低。

陆时洺说:“我只会替你解决麻烦。”

乔衡一时错愕,慢慢仰起脸,直视陆时洺漆黑深邃的双眸。陆时洺走到乔衡跟前,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物件,塞进乔衡的外套口袋,"晚安。”

他侧身走出去两步,又鬼使神差转身回来,抬手在乔衡头上摸了摸,动作别扭又僵硬,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给人摸摸头。乔衡怔住,缩着脖子不敢动。

“晚安。"陆时洺再次潇洒离场。

乔衡懵乎乎看着陆时洺走进房间,才缓过来陆时洺刚刚摸了她的脑袋。

大概是因为可怜她。

乔衡把口袋里的物件掏出来,是一个正方形的金属小徽章,上面写着金榜题名。

翌日上午大课间,陆时洺让湛屹跟王洁菲说,真相已经浮出海平面,何悠要么在广播站澄清造谣的事情,给乔衡公开道歉,退学走人。要么全家都在滨海待不下去。解决事情要找万恶之源,由谁起就由谁终,这样的结果才最有说服力。

下午王洁菲来报,说何悠还是一口咬定谣言并非是她传播,让他们拿证据。

陆时洺不是遇到困难就放弃的人,放话:在全校同学里一个一个问,总能查出来散播谣言的始作俑者是谁。只是工程量过大,不是几个课间就能解决的事情。

晚自习碰上电影课,班级里吵吵闹闹,大家心情都比较愉悦。考虑到某方面的合理性,电影课可以调换座位,自主选同桌。

王洁菲说:“除了湛屹以外,欢迎各位同学跟我共度美好的观影时光。”

“嚅!"湛屹拿上手机冲过去,“我还非要跟你一起共度不可!”

王洁菲:“滚,看见你就烦。”

湛屹坐下,臭不要脸挤着她:“除了我,谁愿意跟你共度啊,搞笑。”

乔蒋跟张思婕的座位在教室中央,是观影的最佳地点,被很多人争抢,最终让给了贿赂力度最大的四人小团体。教室里的双人空桌已经没有了,张思婕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让乔衡也随便找。

乔衡本来想跟王洁菲一起坐,但王洁菲已经被湛屹缠上,她只好另寻他处。奈何好多人坐下又反悔,再次换座位,导致空位一直是流动的,乔衡哪儿都不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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