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安昭筠就听说因为个丫鬟,永安王夫妇这对神仙眷侣闹别扭,后来王妃出家,王爷纳妾,那个轰动京城的红颜祸水就叫紫云。
防范于未然,安昭筠深知孟婷之聪慧,自个儿稍微提醒或许能令其避免出家的命运。
俩人有默契地岔开话题,性子本就投缘的俩人相谈甚欢,甚至还约定了下回见面的日子。
西厢房那边,小丫鬟八卦说秦凝霜回来进了秦张氏房间,里头还有哭声传出,三房和四房两对婆媳交换眼色,不用猜也知道她必定是在永安王妃那儿碰了一鼻子灰。
“我就知道二嫂心中自有算计。”王慧儿毫不掩饰幸灾乐祸,“某人还真以为自个儿的脸大。”
“行了,你小声些。”周老姨娘摇头叹息,“上个香都能闹出那么多的幺蛾子。”
“那俩就是爱闹腾的。”董老姨娘接过话。
齐宜珠却为安昭筠担忧:“二嫂过后只怕是要吃亏了。”
王慧儿对安昭筠有莫名的自信:“四弟妹,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赌吃亏的还是她们俩。”
“赌什么?”齐宜珠来了兴致。
“就赌你最喜欢的金步摇吧。”王慧儿朝齐宜珠发髻上看了眼。
“行啊。”齐宜珠毫不犹豫答应了。
两位老姨娘看着俩儿媳妇一脸笑意,倒也没说什么。
秦凝霜在秦张氏跟前哭闹着,她可不敢说永安王妃的不是,话里话外都是安昭筠的错。
总之,她秦凝霜丢面子事儿小、平延伯府、秦家、尤其是秦明德因为安昭筠而丢脸那才是事儿大。
不得不说秦凝霜拿捏住秦张氏的心理,她最在乎的就是脸面,尤其是秦明德的脸面。
“娘,你不觉得安氏如今愈发不像样了吗?”秦凝霜抹着眼泪压低了声音。
“大夫人。”随着屋外彩儿的声音响起,王月枝走进来。
本想装聋作哑,可惜歇息的客房就在秦张氏隔壁,秦凝霜闹得动静有点大。思虑再三,王月枝等动静小些才过来,人还没进屋就听到有人在告安昭筠的状。
王月枝接过话:“没错,安氏越来越不像样了。”
若说最初王月枝对安昭筠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几个月过去了,她被打回原形日子很不好过,对其又起了怨恨之心。
“娘,自从生了那俩兔崽子……”秦凝霜被秦张氏一瞪声音戛然而止。
王月枝附和说:“没错,自从生孩子后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母亲,我看还是得让二叔多哄哄她。”
秦凝霜脱口而出:“明哥哥凭什么要哄她啊?”
皱了下眉头王月枝十分不解:“之前哄得她团团转,咱们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那还不是得看她安昭筠的脸色。”秦凝霜沉下脸,“大嫂,您先出去,我有事跟母亲说。”
秦张氏也是一脸疑惑,不过她还是挥挥手示意王月枝退出去。
王月枝躬身行礼后退出去,她低垂眼帘,脑海中回响起贴身丫鬟芳儿的话。
在秦家,三房四房是一家子,秦张氏、秦明德和秦凝霜是一家子,安昭筠如今与俩孩子是一家子,只有她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芳儿说中了关键,王月枝迫切需要依靠,迫切需要能让自己看到希望、看到未来,否则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如同黄叶般枯萎。
秦凝霜趴伏在秦张氏耳畔嘀咕着,老夫人又是皱眉又是摇头,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满脸喜色的秦凝霜拉着胡嬷嬷往外走,来到无人处两人嘀咕了许久。
胡嬷嬷领命率先离开,秦凝霜不由满脸喜气,她等到这天等好久了。
午后,一行人启程回府,安昭筠的马车落在了最后,前头马车上的秦张氏和秦凝霜不时掀起后窗帘子瞄着。
反常的举动落在碧水眼里,小丫鬟警觉性挺高,立即转身禀报安昭筠,她含笑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傍晚时分,马车从城门口入城,原路返回。
此刻已经接近晚膳饭点,东大街上人来人往比早上更要热闹几分。
珍肴坊二楼,三爷的下巴搁在窗台上,神色似醉非醉,剑眉紧皱星目灼灼,就这么望着楼下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
铁牛坐在雅间桌上伸手挠着脑袋,这酒楼东西比边疆好吃多了,可三爷从早上到太阳快下山就光喝酒了,看情形还打算继续赖这儿了。
整天手执酒壶盯着窗外,来来去去不就是人,究竟有什么好看的?三爷怎么从早看到晚也不厌,铁牛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李睿双臂趴伏在窗台上,从早喝到晚心中的火气没被酒水浇灭反而越烧越旺了。
秦家的马车队进入东大街,今日出城的不多,李睿一眼就认出是早上出城的去而复返。
正好这个时候,店小二进来送酒,李睿头随口问道:“那是谁家的马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