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人,这辈子却无法拥有一个孙子或孙女,希望湉湉的亲近能减轻一些他心中的悔恨和遗憾。
孩子的声音尖锐刺耳,把睡得七仰八叉的陆余从睡梦中惊醒。它背着耳朵从毛毛中露出两只惊魂不定的棕色猫眼,警惕地左右来回侦查。
喵喵喵?打雷了还是着火了!
陆糸好笑地看着还没彻底清醒的小狸花:“醒了就下来,黑猫背你走了一路了。”
陆余定睛一看,他们正站在一栋陌生的两层小楼房前,戴安大叔正掏出钥匙拧开院门口上的锁。
听出陆糸语气里调笑的意味,陆余赶紧跳下地,喵喵喵道歉:“森乌对不起,有没有累到你?”它发誓它只是想偷懒一小段路。
森乌轻轻蹭小狸花的脖子:“你很轻,一点也不累。”
别说陆余现在只是不满半岁的猫崽,即使等小狸花成年,它也能毫不费劲背着陆余健步如飞,上树爬山。
森乌闻言幽幽盯着陆糸,小猫咪趴在背上又暖又软的,小狸花想赖多久都行,它乐意一直背着,两脚兽多管什么闲事?
陆糸不甘示弱回瞪,一猫一人眼神交汇间刀光剑影。
站在一旁的陆余搔搔脸颊,它怎么从陆糸和森乌之间看出了岳父和女婿的针锋相对的感觉?一定是它刚睡醒出现了幻觉!
忽然有一双温暖的手把它从地上抱起来,原来是戴安开好门出来,见陆糸和大黑猫堵在门口对峙,不由觉得既幼稚又好笑,干脆先把无辜成为风暴中心的小狸花带走。
“乖崽,不管他们,我们先进屋。”
小狸花被人抱走了,森乌立即没了跟陆糸交锋的兴致,赶紧迈开步伐跟在戴安身后走进屋里。
猫咪进到一个新的环境中会首先四处嗅闻,确定周围是否安全,有没有会威胁到自己的生物。如果没有,它们便会放松下来,如果发现不对,就立刻跑走或躲起来。
所以,在戴安招呼陆糸随便坐,他去倒茶的时候,陆余和森乌便在房子里走走、嗅嗅。
喵喵,没有异味,没有标记的气味。
陆余很守规矩地没往卧室的方向走,只在客厅里溜溜达达探索,森乌摇着大尾巴跟在它身边寸步不离。
路过摆放在沙发旁的置物柜时,陆余后腿用力轻轻一跃跳了上去,它闻到上面有些不一样的气味。
置物柜上摆放着一个相框,高个子男人很明显是戴安大叔年轻的模样,稍矮一点的女人依偎在他怀里,她手里抱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男孩。三个人笑着看镜头,其乐融融。
相框旁边有一个儿童版本的剑士积木,只是剑士手里缺了零件,看形状应该是一把小木剑。
陆余闻到的奇妙的气味就是从这个剑士积木上传出来的。
置物柜上方的空间又小又窄,森乌没上来,陆余便口头向它描述自己见到的东西。
“戴安大叔好像有个儿子。”
“他老婆好温柔好漂亮哦。”
“可是为什么大家都说戴安大叔没有孩子呀?”
难道……陆余心头闪过一个猜测,可惜还没得及抓住,就被突然的呼喝吓一跳,是陆糸见到它伸爪去拨弄相框,赶紧出声阻止。
惊慌之下,陆余一骨碌转身跳下置物柜,尾巴重重扫到相框,相框啪地翻到在柜面上。
等在毛。心脏碰碰狂跳的陆余在大猫耐心温柔的安抚下慢慢平静下来。
可恶!别乱吓猫啊,会应激死掉的!陆余嘴里喵喵骂着,扑到走过来的陆糸的鞋子上狠狠抓挠。
知道小狸花不会真的动爪,因为吓到乖崽而有些心虚的陆糸便随它发泄怒火,他伸手把相框扶起来,看清上面的照片后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跟小狸花疑惑的点一样,陆糸一瞬间也想到了镇子上戴安没有孩子的传闻。
身后传来茶壶碰撞到桌面的声音,戴安恰巧沏好茶从厨房出来了。顿时,陆糸手不是手脚不是脚,有一种窥探到别人的秘密被抓包的尴尬。
不过,戴安看见他站在置物柜前只是扯动嘴角笑了笑,带点坦然又带点悲伤。
“每次见到湉湉,我都会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