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窈烟看着那情真意切的供述,还算满意。
“如此一来,你与我也算荣辱与共了。 你日后做事可想仔细了,若是本妃倒了,必定也会拉你一起下地狱!”
她眼神倨傲,仿佛握着凤明弦的命一般,噙着笑低头审视着她。
“你也别想在王爷身上耍什么心机,跟王爷说什么事我逼你写的,你可掂量掂量,我背后是将军府,你背后是什么,王爷再宠爱你,到了实打实的权位跟前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随时丢了的他喜欢玩的东西而已。”
“谢谢姐姐提点,妹妹明白。”凤明弦哀伤道。
李窈烟再没有任何收敛,足尖点地下了椅子,握着凤明弦的信绕着她走了一圈,喜笑颜开,像是一个得了宝贝的顽童,琢磨着怎么将这宝贝摔碎了,弄烂了,扔在泥坑里才能玩的痛快。
“行吧,我们家里在外头势力也是有一些的。你若是有什么麻烦事儿,我家也能在外头给你铺路、牵线搭桥。总之,跟了我,你没坏处的。”
凤明弦瞧着李窈烟尾巴都快翘到天上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好笑。
简单应承了几句,凤明弦回了澜沧院。
月洞窗外,昨晚一夜的雨将芭蕉洗的翠绿鲜亮。
小红小妆趁着雨停换下脏了的湘竹帘子,又收拾旧帐子下来。
她拿着帕子托着腮看着窗外风景,耳边是小红小妆说话的声音。
“一到秋天就总是下雨,屋子里又湿又潮的,咱们院子又是花又是水的全是肉虫子往屋子里钻,一日不点这香炉,这虫子就敢进屋子咬坏衣裳,点了这炉子,又闷闷热热的,叫人心烦。”
小妆笑道,“熬过这会儿就好了。咱们要庆幸娘娘不是这会儿生,不然得了产褥热就不好了。产期在明年春天了,也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新鲜的笋子和蔬菜就都下来了,冬日的腊肉、庄子里??供上来的年货也都还新鲜着,不过一二月,就是鱼抱籽的时候,到时候吊些混着鱼籽的鱼汤来给娘娘喝,也补身子。”
凤明弦有些发困,自从怀了孩子,便日日觉得困倦。
今日写那文信,凤明弦也是讨了巧,用了江湖上的法子,也是她从一本闲书上看来的。
墨渍只显上一二日,一二日后那墨渍就没了,若想看见,也不是没法子,要拿火烤了才会重新出现。
不过以李窈烟的性子,大概率会以为有人偷龙转凤,偷了她的信,打杀一二个下人才作罢。
这是她为自己加的第一道保障。
若是这道保障不管用,那就是第二道保障了……
她写的内容虽然字字属实,字字恳切,但是却可以辩解成为她被胁迫所为。
萧御看了信,知她被胁迫做下坏事,她在鱼死网破之际,也能成为她转败为胜的法宝。
萧御骨子里还是君子的,怜贫惜弱。
她受人胁迫,书信里句句讨好畏惧,他就算算账,也会将账算在李窈烟头上。
“娘娘……还在想那信呢?奴婢都喊了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听见。”
凤明弦回过神,瞧见小红正嘟嘴站在她跟前,拿着包衣裳。
“嗯。无妨,我只是精神头有些不济。”凤明弦恍然想起小红让她试试这腰腹加大了一些的衣裳合不合身,便起身展开了双臂,让两个婢女为她换裳。
“主子,若是李庶妃知道了您用您做的那墨骗她,到时候恼你怎么办?”
“呵……她要的是本妃生孩子之前将她送上王妃之位,若是不成,她才会拿信威胁本妃,到时本妃孩子也生下来了,坐月子呢,谁有功夫搭理她。”凤明道,“知道了就知道了,本妃敷衍她也够久了,她只以为这里是将军府呢,却忘了自己只是个庶妃。”
这尊卑定了,凤明弦是侧妃,她是庶妃。
凤明弦需要用李将军府,才对她客客气气,可如今她是有孕的侧妃,就是不客气,她又能怎样。
“可李家家世……”
凤明弦瞧着眼前的一株开的正盛烂的娇花,伸手,将那抹艳色轻轻掐了,唇角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深。
“不着急,慢慢来……”
指尖黏红的花汁缓缓流淌,一股甜腥味儿便弥散开来。
像极了李窈烟流产,哭天喊地那日,她床榻上鲜血的味儿。
凤明弦虽然不能侍寝,但是萧御还是总是来凤明弦处,与她说说话,教她对弈,带她写写毛笔字。
凤明弦这日问了平安脉,就见萧御又带着一卷书过来,瞧着心情不错。
凤明弦笑着道,“又是什么文书啊,不抄宋词了。”
“今日不是宋词,是兰亭序的字帖。”萧御笑着道,“刚才太医来书房禀报,说是你的脉象看上去,极可能是个公子。”
提到是个儿子,萧御脸上笑容更为和煦了。
凤明弦却轻声,“可爷已经有了三个公子了,嫔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