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心疾犯了,曾经王太医专门调配的养心定悸膏这几日去药房要总要不到。说是药材短缺,一直调配不上。做主的李主子一直与我们说过两日药材运来了就好了,可王妃的病拖不得了。奴婢斗胆,求到王爷跟前,前院有养心定悸膏里缺了的几味药能赏赐下来,解了这燃眉之急。”
缺药?
人命关天,又是发妻,萧御就算知道坠儿找前院来公然告状居心不良,也没多计较。
他睨了一眼李忠贤,“王府竟然缺了东西?”
李忠贤忙俯身,“如今后院的事儿一直是庶妃娘娘管着的,兴许是后院太忙了,没听见庶妃娘娘说起过这事儿。”
萧御不悦道,“既是心疾犯了,招了太医过来看看。”
萧御起身,看了眼坠儿,“下次遇到这种事情早些来说。”
坠儿神色微动,忙低头应是。
萧御上了轿辇,去了正院,府医正一筹莫展的从房内出来。
“王妃如何?”
府医忙行了礼,才道,“微臣拿出了两颗救心丸,配合着针灸放血疗法,如今勉强无碍了。只是娘娘这几日病情越发严重了,想来应是多思多虑之故,若是能够放宽心情,兴许能好的快些。”
萧御眸色沉沉,鼻尖却溢出一丝冷笑。
多思多虑?
被困在这正院里,形同被废,自然多思多虑了。
可是这世上没有什么不用付出代价的事儿,欠了人命要还,做了亏心事儿也要偿。
敢用厌胜之术,敢对他府里的有孕姬妾下手,她的心性,不知还藏了多少龌龊事!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府医不敢抬头,忙退了下去。
迈步入了寝殿,王妃虽然病重,仍旧穿好了衣裳,挽了发髻,安安静静的候着。
“王爷……您过来了。”她眸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欣喜,强撑着身子,便要给萧御请安。
萧御淡然道,“不用了,你病了,不用拘泥这些俗礼。”
景玉白净的脸上扑簌簌的掉了一串泪珠。
“你是本王发妻,可是本王总觉得和你远着,就是如今你病的不成了,能站起来行礼,你都不会不做。”
萧御看了眼一旁的弗儿,她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汁才进来,瞧见王爷就要退下去。
“药凉了药性就散了,拿来。”萧御顺手接了药碗,按着景玉坐在了床榻边。
戴着玉扳指的手指握住了瓷勺,搅动着苦涩的药汁。
“王爷,这药味太浓了,扰着您就不好了。”景玉体贴温婉道,“臣妾晚些喝药也不打紧的……”
“喝罢。”萧御将勺子送到了景玉唇边,动作极其自然。
景玉眸子微张了点。
先是受宠若惊,然后,她蓦然明白了,萧御是在谁那里,学会了喂女人吃药。
她眸中似有泪光,“臣妾多谢王爷。”
萧御眸中无波,只瞧见景玉泪水没过的脸颊一片黄色萎靡,不似别处用了脂粉白嫩,唇瓣吃了药,胭脂涂抹出的那点血色也退了下去。
景玉,外表华丽锦绣,内里却早已破败枯朽了。
他将药汁全喂干净了,又拿出了帕子给景玉擦了唇角的药渍。
“你短了什么,以后让坠儿弗儿来前院要。李庶妃做事到底不如你,又忙着别的,可能顾不上,你也不必等她。”寥寥几句话,萧御说的很漂亮。
没有免了王妃的惩罚,又替李窈烟辩解了几句,还将多年夫妻的情分也表现了出来。
如今一直护着她,也就是那点情分还在。
萧御不是不懂权谋算计,而是太懂了,所以不必要的事情上,没必要将情分消耗干净,他还是愿意做个好人的。
景玉听到萧御口中关切之词,久违的露出了点儿和煦的笑意。
这天晚上,萧御顺理成章的留宿在了正院,纵然没召侍寝,好歹也算给了后院所有欺上瞒下的奴才们一个提醒,不敢真欺负到了王妃头上去。
纵然病情仍旧不见好,可是第二日王妃心情松快了许多,摆了一桌子王爷爱吃的菜肴,一起用了早膳才送了王爷去上朝,她自己也多添了两碗饭。
她吃的差不多了,用清茶漱了口,吐到了一旁的痰盂里,方才缓缓开口,“还是凤明弦的招数不错,只要卖卖惨,让王爷以为你被人欺负了,被人算计了,男人那点锄强扶弱的心总会让他多留些情面来。”
景嫣凉凉笑了笑,伺立在一旁。
“可是这事儿若是李窈烟闹出来怎么办?她并没有短了咱们药材啊?”
“我说我让人去问了就是去问了,她说没有王爷难道还会细查不成?我又病了!”景玉一笑,“李窈烟性格太刚烈,吃哑巴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景嫣点了点头,“王妃,王太医昨儿晚上过来的时候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