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锦不知道云轩是在吓自己,还是真得会罚自己含冰势受责。正惶恐不安间,凌墨进来禀告道:“青冥进府求见丞相。”
云轩腾地起身:“宫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青冥是大风堂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奉云轩令为宫内侍卫总管,负责护卫子易安危。
“是。”凌墨应了,看千锦还跪在地上候刑,本想向云轩进言,云轩已经快步走出去了。
轿辇之中,云轩冷肃着脸坐着,凌墨笔直地垂目坐在锦凳上,尽量降低存在感。侍卫青冥垂首跪在云轩跟前低声禀告。
今儿晚膳的时候,本应是惠妃陪皇上用餐,华妃却也来了。皇上便与两位娘娘一起用餐,席间华妃向惠妃敬酒,说是为惠妃之父萧御史平叛有功道贺。
惠妃不善饮酒,便推却了。华妃却说是惠妃是存心对她不敬。
华妃向皇上哭诉,其父叶太师因了兵部军需的案子受了冤枉,总算是查无实证,清者自清。
但是惠妃之父萧御史回朝后,却要重查此案,分明就是故意要构陷叶太师,损害叶太师名誉。
下月就是皇上大婚之日,华妃将正式册封皇后,华妃之父就是国丈之尊,却要蒙受如此不白之冤,这既是让华妃颜面受损,更是让皇家体统有失。
华妃一口咬定,萧御史这样做是别有居心,无非就是为了让女儿后宫争宠,妄图染指后位,祸乱后宫。惠妃听华妃这样说,当然也要替父鸣冤,替自己辩解。
子易很不耐烦两个女人哭哭啼啼、吵来吵去,对两人的争吵也不置可否,只命两个女人各自回去反省。
惠妃看见皇上发火,就惶恐地告退下去了。但是华妃告退之后,却又不甘心,又折回来想再见皇上。
皇上便命婢女碧荷拦了。华妃无处撒气,竟然打了碧荷一个耳光。这下惹怒了皇上,皇上命人将华妃杖毙中庭。
宫里的人谁也不敢劝,青冥劝了,子易也不听。青冥无奈,只得向丞相传讯。
“青冥已命人封锁宫内消息,尽量拖延刑责时间,才来向丞相通禀。”青冥跪在车内,一直未敢抬头。
云轩轻叹气,子易这性子还是如此,这么沉不住气。
碧荷本是自小侍奉云轩的丫鬟,子易来杜家时,云轩将碧荷拨到子易房里侍奉。碧荷比子易大两岁,侍奉子易尽心尽力。子易很信任碧荷,将她当做姐姐一样。
子易回宫时,就管云轩要了碧荷回宫。进宫之后,就将碧荷封了御帘,侍奉子易起居。碧荷性情温顺、善良,话语不多,更不张扬,宫里上上下下的都很喜欢她。
华妃也是没脑子没眼色的,就算碧荷没有品级,也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你打她这一巴掌,等于是打皇上的脸,皇上如何能轻饶过你。况且碧荷又是皇上如此亲近的人,那可真是自己作死了。
云轩冷冷地看着青冥:“华妃怎么能打到碧荷?是拦不住?还是没人拦着?”
青冥的冷汗下来了:“属下知罪。”
华妃毕竟是未来的皇后,她掌掴一个没有品级的御帘,又有何人想到去拦,敢去拦呢。
云轩淡淡一笑:“养着你们,是吃闲饭的吗?不知道谁是自己人?”
“属下该死。”青冥惶然道。
云轩走进宫门,长长的宫道平整却绵长。拐过一座座高高的宫墙,进入皇上寝殿的正门,再走过宽阔的中庭,隐约可听得正殿上“啪”“啪”的责打声。
地上趴着一个女子,头发披散,只着白着一件小衣,襦裙已被扯去,裸露的臀腿之上殷虹一片。
两名仆妇按着她的腰、头,另两名仆妇拿着红木的板子轮番打落在她的臀腿上,每次板子落下、抬来,她都要颤抖、徒劳地挣扎,呜咽。
云轩缓步走进正殿。正在监刑的小喜子连忙喊停,小步猫腰跑过来,扑通跪下:“小喜子见过丞相大人。”
四名正在执罚的仆妇停了手,一起跪下给云轩行礼。华妃听见人声,两名按着她的仆妇又松开了手,她竟挣扎着想要翻身爬起,她的嘴里被塞着一块锦帕,发出“呜呜”的声音,满头秀发被冷汗浸湿,粘在额头、脸颊上,秀美的面庞苍白异常。
凌墨只是不小心看到一眼,立刻窘迫得面红耳赤,转过头去。
“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云轩面色冷肃地吩咐道。
两名仆妇一个去按了华妃的头,一个从她嘴里拽出锦帕,锦帕上已是沾染了斑斑血痕。华妃被板过身来,臀腿落地,疼得她忍不住惨叫出声。而她的羞处也落在了众人目光之下。
“给我衣服,衣服。”华妃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遮掩自己的身体,但是那两名仆妇面无表情地将她牢牢按在地上,拽着她的头发迫使她仰着头。
华妃羞愤难平,声嘶力竭地叫嚷着:“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全杀了你们。”
碧荷从内殿跑出来,跪下道:“碧荷见过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