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寻衍知从相通的拱门处回了自己在隔壁的院子。那是他刚来时,请村里人建起来的。
两家的院子中间打通了,他每天过来和苏家兄妹吃饭,以及三兄弟去他那儿学木工,都很方便。
到家一看兄妹四人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寻衍知并不想参和,直接回隔壁去了。
另一边,四兄妹也终于把话说开。其实主要是苏之遥在说。
表示自己以后会改掉好吃懒做的毛病,尽可能帮家里分担。
也请哥哥们放心,她从此会和向远方划清界限,以后再喜欢上什么人,肯定先让他们给自己把关。
而最重要的一点,她和吴巧巧交恶这件事,不允许哥哥们干涉。但她自己也会注意分寸,行事有度。
三个哥哥对此全无意见。
苏怀民是最欣慰的,以前小妹有事儿从来不和他们说,现在愿意开诚布公地谈,自然再好不过。
至于小姑娘之间的矛盾,他们不插手就是。
苏之遥见他们答应,也松了口气,算是各退一步吧。
她也看明白了,报仇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但日子还是要过的,她得努力让自己先融入到这个家里才行。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因为小妹一句试着去改变的话,家里几个人也一起被折腾得够呛。
地里挣工分,她做的农活几乎全都要被返工,整体上只起到了捣乱的作用。
留在家里帮忙做饭,理论上头头是道,动手能力却差得离谱,就差没把厨房点着了。
但过程虽然折腾了点儿,总归磨合的结果是好的。
家里一直是几个大男人在收拾,风格简单粗暴,处处透着得过且过的敷衍。
苏之遥接手后,布置得温馨了许多,很有家的样子了。
她虽然不会做饭,但很乐意给三哥打下手,偶尔说出的几个菜谱,让苏怀林惊喜不已。
饭后洗碗,和各种简单的家务也都被她包揽了。让几个上工累了一天的男人们都轻松不少。
闲下来的时候,她会翻出妈妈以前留下的医书来看,整个人都是一副积极向上的样子。
几个哥哥对此都很乐见其成。
不管最后能学成什么样,至少有个目标,已经比以前浑浑噩噩混日子好太多了。
而苏之遥的目标从来就很清晰,她要学医。
虽然村里只有一个中医大夫,自己却擅长西医,但她还是想去拜个师。
她上辈子就对中医很感兴趣,也涉猎不少,这时候有机会中西融合自然很好。
何况,她一身医术不能就这么被埋没了。
得有个师父,才能让她妙手回春的本事渐渐走到明面上来。
而现在的问题是,她有点儿不知道怎么面对村医阿伯。
听说他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收徒的打算,自己这个损毁过人家草药的顽劣分子,估计一时之间,很难入得了他的眼。
但能怎么办呢?硬着头皮上呗。
苏之遥犹豫了几天之后,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往村医家去了。
可远远的就见到一群人围在村医院子外头,嘈杂声不断。
其中最突兀的,是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苏之遥挤开人群凑上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那男人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哭得肝肠寸断。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阿伯家的院门是锁着的,估计是采药或者出诊去了。
苏之遥也顾不上许多,直接上前查看孩子的情况。
顺便向嗷嗷直哭的男人询问情况:“孩子这是怎么了?”
围观众人见她十分娴熟的样子,一时忘了拦她。
可那孩子爹看着自己昏迷不醒的儿子满脸发白,还时不时抽搐的样子,吓到手脚都哆嗦,根本就听不进周围人的问话。
苏之遥提高音量怒喝一声。
“别哭了,现在哭有什么用,能救孩子吗?”
见男人愣愣地看向自己,似乎恢复了一点儿神志,她才继续问道。
“孩子怎么了?为什么晕过去了,之前有什么症状?”
一边说着,还一边替孩子做基础检查。
轻拍、叫名字均无反应,全身高热发烫,脉搏细速,呼吸困难,偶尔抽搐,瞳孔状态尚算正常。
虎子爹勉强镇定下来,哽咽着开口。
“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晕过去了。我在地里上工,和平常一样带着虎子,他自己在田埂上玩儿,我就没太留意他。然后,然后一回头他就这样了。”
“呜呜呜,我怎么叫他都不醒,还浑身抽抽的,烫得很。呜呜,丫头你救救他,他才三岁啊!虎子从小就没了娘,一直跟着我受苦。可这孩子听话,是个好孩子,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