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从千柳乡案发现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此时的绿谷小城,被温柔夜色笼罩,街道两旁的建筑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立体。
窗外的灯光,如繁星闪烁,投射出暖色的光晕。
这天晚上,本来纪委书记郑要启就在外面应酬,此时路北方找他,令他心里很不痛快。
但是,郑要启也知道路北方是工作狂,他认准的事儿,必须得到结果,而且脾气还贼大。因此,纵然心里有所不情愿,但是,郑要启还是从酒桌上撤下来,然后带着阑珊酒意,匆匆赶了回来。
郑要启一进路北方办公室进门,路北方倒是抬眼看了他一下。
但见郑要启脸色通红,双眼迷离,浑身都是酒气。
当即,路北方便脸色一黑,“涮”的站起来,接着大门道:“郑书记!你出去吧……没事了!”
郑要启刚迈步进来,话都没搭上,路北方却要自己出去?
这让他万分迷惑。
他愣了会,然后张大嘴巴,有些不解道:“路……路县长,你不是说有事吗?”
路北方正色道:“我是有事,但你现在这样,怎么谈事?”
郑要启恍然意识到路北方在指责他喝酒,便赶紧嗫嚅道:“哎,有个朋友从外地回来,就,就喝多了点。下次,下次……不喝这么多了。”
路北方见郑要启有了这态度,倒也未深究,而是示意他坐下道:“老郑,不是我说你,你喝酒,喝一点可以,那是养身体。但你喝成这样,不仅对你身体不好,而且你身为纪委书记、县委常委!我就问你,若是县里出现紧急情况,或者简单点说,你天天就这满脸通红醉醺醺的样子,被你所住小区群众看到,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一定会认为这帮当领导的就是酒囊饭袋,就知道天天胡吃海喝!你说对不对?”
郑要启北路北方这么一说,汗水早就顺着额头而下。
他一边用手抹着额头的汗珠,一边回答:“对、对,我以后会注意的。”
路北方倒了一杯水,递到郑要启的手上,示意他醒酒之意,然后道:“我叫你来,还是因为清风林场的事。”
“哦?那事儿,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吗?”郑要启有些迷惑,觉得这杀人命案,与他何干?他一个纪委书记,要破的案子,也不是这种刑事案子。
路北方一屁股坐在郑要启对面,然后认真道:“凶手虽然抓到了,但是事情,却没完!”
郑要启一听,身子坐正,更为迷惑。
路北方道:“这件事情,皆因施政不公引起。大约半个月前,清风林场的职工来县政府闹事,说几个月没发工资。我协调财政局给他们补发了工资后,又跟着副县长林以松,林业局长邓易云两人,一起到清风林场做现场调研,以彻底解决清风林场在当前环境保护需要,不准砍伐林木的资金缺口问题。在当时,我就提出两套方案,一套是招商引资,引进大型药企或者投资人,将林场的山场和设备厂房,全部租出去,林场职工全部转成企业员工。还有一套方案就是免费租给林场职工,发展种植药材之事,林场这边不再考核职工,但也只发放少量生活费用,也就是让林场职工全部脱岗创业!当时,第二套方案,获得绝大多数人达赞同,因为这些职工现在就在山场里种植药材,有些收益颇丰,尝过甜头。”
“沿着这种思路,林业局倒也制作相关文件发放下去了!但是,到了林场里面执行的时候,特玛的林场场长匡君博、江明喆权为私用,一手遮天,将临近林场和交通方便的山场,全部承包给自己亲朋好友!然后将交通不变,土地贫脊之处,拿出来划拨给别的林场职工!可以这么说,若是匡君博和江明喆稍微收敛一点,那么这起恶性的事件,最有可能,并不会造成这么恶劣、这么严重的后果。”
“这件事情!不仅暴露了我们基层工作做得不实的问题,更是我们纪检工作的失职!”
路北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到这里的时候!
郑要启已经明白了少许,路北方将他找来,是来问他的责的!是告诉他,还看这事与他无关!但事实上,就是他的失职!
“这个,这些……这些国营企业干部!我们……”郑要启再次抹了抹汗,然后结巴道:“这些队伍,我们确……确实可能抓得未有那么仔细!没……没想到这事,会是这样啊。”
路北方看着郑要启大汗潺潺的样子,再跟进道:“你想想,若是清风林场分片承包山场的政策在执行的时候,稍有上级部门的监督或者疏导,根本就不会导致现在这般恶劣的后果!从这件事情上,最少说明咱们纪委出现两个重大问题!一是我们的工作人浮于事,没有真正沉下去,未能很好的听取百姓声音,没能常抓常新。二是我们的纪检制度,未能跟上新时期社会发展的需求!我知道,像林场这种企业性质的机构,你们就将权力下放给林业部门的纪检人员,去执行你们的工作。但是,他们能将你们的要求落实到位吗?能真实反应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