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人,过去的事,特别是过去的这个女人,他已经不感兴趣。
当然,以前那些仇恨,他也不愿意去提!
一切皆成过往。
哪知道,路北方刚刚将手机里离开耳廓,就听到苗欣在那边提高声音,急急说道:“我要死了!”
“啊?什么?”路北方张大嘴巴,腹诽道:“你要死了?”
苗欣这么一说,路北方将离开耳边的手机,又贴了上去。
他大呼一声:“你怎么回事啊?”
说实话,听说苗欣要死了,路北方的心中,还是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人固有一死,但苗欣才三十来岁,显然死亡在她的身上,太过于沉重。
这让他的心里,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
这是苗欣为了引起路北方的注意,而编造的谎言。
她知道,若不这样说,根本引不起路北方对自己的关注!更别提见面了!
见路北方又接了电话,关切地问她,苗欣故意叹了口气,在电话中有气无力道:“前几天检查的,肺癌晚期!”
“啊,怎么会这样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子,反正就是这样子了!”
路北方见她有气无力,情绪低落,一时间,只能好心安慰道:“我给你拿点钱吧?你好好去省城的大医院看看病!说不定,绿谷县医院检查的,就不准确!”
“是误诊!”
“算了!不用了!”苗欣故意在这边摇摇头,然后道:“给我拿钱,我可能还用不上!这次切片,就是湖阳市中心医院,送省里检验的!……咳,我就想,给你打电话,就想?……你能请我吃个饭吗?咱们见个面,行吗?!”
“什么时候?今天吗?”
“今天就行。”
路北方本来生性心地善良,见不得人间疾苦。如今听苗欣说自己都肺癌晚期了,他只得长长地叹口气道:“你在哪?”
苗欣见路北方有松口迹象,忙着应道:“我下午要到湖阳中医院拿中药!死马当作活马医!”
见苗欣说得如此沉重,路北方想了想道:“那行,你拿了药,我请你吃饭吧!……你觉得哪餐厅好,咱们就去哪!我来买单就行。”
路北方答应得爽快,苗欣在这边,嘴角露出阴冷笑意。
她嘴里嗯了一声,算作答应了。
这天下午,苗欣从绿谷县专门坐中巴车前往湖阳市区。
本来在美容院里打扮精致的她,故意卸了妆,脸上呈现淡淡的蜡黄,毫无血色,那鼻尖上面,有颗明显标志性的黑痣,在此时,也显山露水。
而且,她故意将额前的头发弄乱了,丝丝缕缕,胡乱地散乱贴在额前。
那几缕黑发,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凌乱不堪。
而且,她这天,将身好衣服也换下了,将她妈的衣服穿上。
一切打扮,如同她大病膏肓,被病魔狠狠折磨,将不久于人世。
到了湖阳市区,苗欣专门挑了家不算高档的西餐厅坐下,然后给路北方打电话。毕竟,她现在和这些当领导的打交道多,也摸得清路北方的心思,若是安排他到私密酒店。路北方可能不会前来,或者带着别人一起来。
只有这样的场合,他才可能独自来。
坐在餐厅里,苗欣给路北方打电话,告诉他餐厅的位置。
路北方知晓苗欣已经到了,这才放下工作,匆匆赶来与她见面。
在路北方的记忆中,苗欣其实是很漂亮的。
那二十来岁的年龄,苗欣的美丽如同春天的初阳,温暖而耀眼。当时的路北方还只是一个青涩的少年,而苗欣,则是他心中最亮丽的风景。
如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路北方走向这西餐的门口,就远远的,看到苗欣坐在这餐厅玻璃幕墙靠窗的位置。
她的身材依然姣好,坐姿端正,可以说得上恬静优雅。
但仔细看,她的身形又似乎很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苗欣,你好。”
路北方进门,拐到她坐的桌子面前,打招呼道。
“你真的来了呀?”苗欣仰起头,朝着路北方淡淡一笑。
“答应你的,肯定要来啊!……呵呵,想吃什么?尽管点,别客气。”
路北方坐下,隔着桌子望着苗欣,以温暖的笑容,宽慰她道。
准确的说,是路北方有意选择和苗欣隔桌而坐,尽可能与她保持距离。
这样的公开场合,路北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惹得绯闻缠身。
苗欣也抬头,望着路北方:“大领导这一出手,就是大方!那我真点?”
路北方笑:“我从来就不是小气之人!你点吧?”
说着,路北方打了个响指,招呼服务员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