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军在电话中吱吾回答:“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接到电话的时候,宋扬已从桃花江矿区送到了县城。听护送他来的卫生院干部说,宋扬的车翻进路沟后,有村民发现后,就拨打了卫生院的电话,他们觉得伤情严重,才将他转送往县人民医院,现正在抢救之中。”
“你确定这是意外?没有别的原因?”
路北方冷冷地握着手机,责问沈万军。
沈万军被问得有些心虚,声音有些颤抖道:“我……我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会儿,我正赶往医院的路上……确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路北方见从沈万军这里问不出所以然,只得吩咐一声“你在医院等我,我半小时赶到”,而后便让司机黎晓辉用最快的速度,将车开进南晖县人民医院。
副县长受伤,正在公示的市长匆匆赶来,县委书记已在现场……
这让南晖县人民医院感受巨大压力。
就在路北方赶到时,医院正副院长、以及科室主任十余人,都在手术室外的过道里严阵以待。
路北方走进人群,未与任何人寒暄,而是径直问沈万军和他身边院长模样的人道:“现在宋扬是什么情况?”
“还在抢救中!颅内出血,左腿挫碎性骨折!”
“有没生命危险?”
沈万军不敢作答,他旁边的白大褂上前接话道:“暂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我们正在组织力量全力抢救中!”
路北方脸色沉静,瞪着白大褂道:“务必组织全部力量,将他抢救过来!”
“是!”
穿白大褂的院长点头后,路北方一把将沈万军拉到一旁,然后盯着他问道:“怎么?确定就只有他一个人开车?他司机呢?”
沈万军看着路北方那两道寒光闪烁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发毛。
他咽了口唾沫,尽量保持声音平静道:“也是巧了!今天就是他一个人开车!他司机小王今天家里有事请假了,而他早上一早,知道您要来检查工作,就想着提前赶到桃花江硅矿博物馆,去看看昨天设计的一堵造型!所以,他才亲自开车!谁知道会……会发生这样的事!”
路北方没有说话,只是双手背在身后,在医院的过道来回踱步。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沈万军的话虽然说得简单,但其中的疑点却不少。
首先,一个副县长,桃花江指挥部的指挥长,为何会亲自开车,而不是让司机代劳?这司机请假,会不会就是阴谋的一环?
其次,为何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发生车祸,而且没有人及时发现?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得让人不得不怀疑。
别人的官场,可能很平静,可能一帆风顺。
但是路北方的官场人生,那是经过大风大浪过来的。
他在临河镇当镇委书记之时,就被当时的县长左秋暗算过,当时左秋的手下暗中在网上找来打手,唆使他们开泥头车将自己撞死。后来此计失败后,又想到会场纵火,差点将湖阳市的几名领导一锅端。
而最近,绿谷县原县长衣海凡,就命手手文二狗,暗算港商投资人赵永东,夺他几千万的资产,文二狗就是用矿车,将赵永东给撞死的。
此案案情复杂,至今还未宣判。
想着自己亲身经历或目睹的这些事件,路北方不禁打了个冷噤。他的心里,就疑惑地觉得,宋扬的受伤,会不会是个局?
而且,滋生这想法时,路北方还可以肯定,若这事是个局,那么布局之人,肯定是乔明强!
乔明强,就是桃花江硅矿的老板。
此人脾气暴躁,手下有不少兄弟!曾与路北方还发生过冲突。
当时路北方要带队进入硅矿里边进行视察,乔明强直接翻着白眼道,能不能不进去检查,就在厂外部看看就行了?!路北方当时眼睛一翻,这事儿轮得着讨价还价?乔明强当时被怼得脸红,虽然还是领着路北方等人进入硅区进行视察,但看得出来,极不情愿。
而且现在最重要是,随着桃花江片区景区的开建,以及硅矿展览馆、桃花江景区大道的铺建,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开采中的硅矿矿场。
因为要建展览馆,乔明强只得将一处还能开采一年多的尾矿矿洞,让出来作为展览馆使用。仅此一项,他就要损失二千万元。
而且桃花江沿线兴建景区之后,他另两个矿洞里拉矿出来的矿石,就不能再走桃花江景区大道,因为重车,会将水泥沥青路压坏。现在只得在矿区到普通的公路之间,绕行三四公里,而且全是自行用挖机开的路。
难道,就因为乔明强的利益受损,他迁怒于宋扬,就给他布下这个死局?目地就是将他弄死或弄残,震慑影响他利益之人?
路北方想到这里,一股难以言表的恨意如同狂涌的江水,在他心头翻涌。他紧握着拳头,指节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