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墨兰,大柱依旧和往常一样,采药摆摊。
所不同的是,如今大柱天天可以在自己的书桌上就见到墨兰,还无需担心墨兰的安危。
大柱打心底里感觉无比的开心幸福和满足。
每日里大柱无论上山采药,还是去镇上出摊,都尽量赶在太阳落山前到家。
他想念墨兰,也不想他的墨兰独自在家太过孤单。
出门,大柱和墨兰道别;归家,大柱进门就开心问好。
每回一到家里,大柱就放下挑子,先来房间对墨兰道一声:“墨兰,我回来啦”。
夜晚,大柱在书案前看医书,桌子的左上角就放着墨兰,右上角放着油灯。
觉得累了,不想看了,大柱就支起手托着下巴欣赏墨兰。
要不就和她说话聊天,甚至有时还会跟她讲解医书上的内容。
大柱殊不知墨兰在四千多年前就已经学会了治病救人。
不知不觉间,墨兰到了这个家也已三个月。
金秋十月,气候昼暖夜寒。夜晚虽然关着窗,但屋里依然十分寒冷。
这天夜里,大柱包着被子呼呼睡得沉实。沉睡中大柱做了个梦。
大柱梦见自己在一处笼罩着浓浓雾气的山谷里。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一股强烈的压抑焦虑之感袭击着他。
大柱拍打着眼前越发浓密白亮的迷雾,它们让他感到无比的窒息和不安。
大柱满头满脸大汗淋漓。忽然,他又闻到了那缕熟悉的香气。
这香气使它安心,让他依恋,渐渐地大柱不再感到心慌焦虑。
“好香,好香啊。”大柱喃喃道。
多么熟悉又美好的香气啊!曾经在哪里闻到过的?为什么这么熟悉的香气,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正当他为此着急时,一个娇软轻柔地声音在唤他:“大柱哥,大柱哥。”
“谁,是谁在叫我?”他焦急地转着身子,寻找唤他的人。
“我在这呢。”一声轻盈的回答。
大柱循声回头看,一名翠白绢衣的姑娘正微笑看着自己。
眼前的姑娘就如这香气一般,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是在叫我吗?”大柱疑惑的问道。
“嗯”姑娘眼里盛满柔光,抿嘴轻轻点头,嘴角略微上扬,唇边是两个浅浅的笑涡。
“我们认识吗?我们曾经见过吗?”大柱对姑娘喊她名字感到十分好奇。
“嗯,大柱哥,我们已经认识好久了,就是朝夕相伴也已三月有余。”姑娘娇羞地低下了头,双颊也染上了红云,温柔可人。
从不曾与年轻女孩接触过,姑娘因何如是说?
此番情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正慌乱间大柱醒了。
黑暗中大柱果然闻到了淡淡的香气,大柱心中一阵狂喜,是他的墨兰开了。
顾不上寒冷,将被子一掀,下床掌灯查看。
果然有一朵已经开了。
纤巧微曲的花瓣,宁静素雅,香气淡荡。
“噢,许是墨兰的清香带自己进入了如此不可思议的梦境。”大柱若有所悟。
“但梦中的姑娘是谁?为何自己总觉得在哪见过她?她身上为何也有墨兰的香味?还是说墨兰的花香让我在梦中误认为是姑娘身上之香?”
大柱心中感慨:“庄周梦蝶估计也就是如此了吧!”
天还未亮,大柱挥袖扇灭油灯,回到被窝里,侧身面对墨兰继续睡觉。
再次醒来,透过窗棂往外看,天已微明。
大柱已无睡意,起床披衣,摸索着到书案前点灯坐下,看着墨兰出神。
正值黎明时分,虽然点了油灯,但豆点大的灯火如流萤般欲灭又明。
屋里昏暗的光线却衬得墨兰愈发翠色宜人,娴静清雅,如仙子般让人心醉。
今天要去镇上卖药,洗漱后,给自己简单下了碗面饼。
大柱吃完早餐来到房间,推窗远眺。
天边晨光已露熙微,远山岚烟凝翠,远远传来几声鸟儿的啁啾,愈显寂静。
借着清浅的晨光,大柱凝视着墨兰。
不知是否因为昨夜里梦的缘故,大柱有种如梦似真的感觉,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家与村庄却让他宛若置身仙境般虚恍迷离。
沐着小山村的,初秋清晨里,独有的清寒,看着清逸韵致的墨兰,大柱特别喜欢这样的情境。
甚至都有些不想出门了,只想这么静静地陪伴着墨兰。
他有那么一刹那的想法,抱着墨兰出摊。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要走那么多路。
尤其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也不安全,更何况墨兰喜欢清静,自己岂能带她去那么嘈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