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眼下可是女扮男装啊。这一男一女青天白日大街上搂搂抱成何体统?
原来这位书童打扮的就是小云原来在县令府服侍的小姐,手执扇子的公子正是他的亲哥哥,兄妹俩今天玩的是公子携书童踏青郊游的戏码。
云儿忙在自己坐的大石头上用围裙垫着,让小姐坐下,主仆两人兀自倾诉别情离绪。
她哥哥站在摊前拿起摊上摆放的布,扯了点布头来轻轻搓动着,感受着这些面料的粗硬和纹路,感慨着老百姓生活的艰辛,神情悠远,嘴里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这小姐听得这声叹息,才想起来她大哥也是刚刚才见到云儿,两人也久未谋面了,到现在还未曾单独相处,互诉思念,定有满心的话要说,于是有心避开让他俩叙叙。
陶婉宁起身道:“哥,云儿,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今天天气晴好,街上摊子多又热闹,我想到处看看去。”
“也好,那你小心点,不要走远。”公子嘱咐道。
“嗯”。陶婉宁答应着转过身去,她想去刚才对面那个陶艺摊上看看,自己相中的那个浓眉大眼高鼻梁,英俊潇洒的陶俑还在不在。
正待过街,却在转身时猛然瞥见隔壁摊位上坐着位英气逼人的小伙子。此时他正坐在摊子里头给一位老人把脉。
这侧脸也太好看了吧。鼻梁高挺,眉目清朗,眸光清澈,神情专注,若有所思。着一身青色粗布长袍,衣着虽简朴却干净整洁不失儒雅。
把完脉他让老人张嘴伸舌头,又抬抬老人双侧眼皮看了看,再问些饮食睡眠等等,末了才开始给老人抓药,包好,用细麻绳捆好。
最后提醒如何吃药,以及休息饮食禁忌的话。
终于都搞定了,老人问多少钱,公子笑说:“大爷,这药您先拿回去吃,如果有用再来拿一副去吃。钱等你儿子回来了再给不迟。”老人千恩万谢。
大柱扶起老人,将捆绑中药的绳子挂在老人食指上,老人拄着拐杖颤颤悠悠地走了。
送走老人,大柱转头回到摊子,猛然发现摊边上站着位书童模样打扮的少年,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
你说看就看吧,可这书童的眼睛里除了一丝邪邪的笑意外,似乎还隐藏着一股热烈的情愫。
大柱心里一怔,忙低下头,他以为自己错觉,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书童。
这书童模样虽俊俏,但这表情里却带着点戏谑与放荡不羁。
大柱有点不好意思,脸莫名就红到了耳根,但他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
虽然自己赚钱不多,但怎么着也算是个生意人,也是个抛头露面的男子汉,哪能那么不经看,脸皮那么薄呢?
于是大柱正色走回摊上,大大方方、不卑不亢地微笑着向书童拱手作揖道:“请问公子是要抓药呢还是要看病?”
书童只顾呆看着大柱,竟不知道作答。
大柱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哦哦,我,嗯-这个嘛”书童有点思绪混乱,挠了挠头,突然道:“哦,我想起来了,我就是有点头疼,对,就是头疼,你给我也把把脉,看看是怎么了。”
说着就在刚才老人坐过的那个石头上坐了下来,把手放在面前的摊架子上。
大柱心里觉得好笑,居然还有人忘记自己是哪里不舒服的,那不就是没病了嘛。
正想着,脸上不禁微微一笑。
可就是这么一丝丝不经意的笑,竟被这书童尽收眼底。
“这笑什么意思?是取笑本小姐的吧,这仇我记下了,不过他笑起来还真好看。”书童脸上浮出一丝媚笑。
大柱坐书童对面,腰板挺正。将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放在书童的腕上认真诊起脉来。
大柱两眼如湖水般平静,目光从书童身侧看向地面,诊完左腕诊右腕。
“尺脉胜过寸脉,比寸脉强,两边对应,脉细且弱,若是女儿家,这脉像也无病可问,这是什么情况?终究不似男儿脉相啊。”大柱思忖着心里有些惊讶此脉象。
这么一想,大柱忽然意识到书童手腕的皮肤触感也着实细滑了些。他心里一惊,如触电般一下放开了书童的手。
大柱不禁转回头看向书童,一双修长媚眼,两道细柳挑眉,双颊红润,口点朱丹,而那双媚眼此时正似笑非笑地斜觑着自己。
大柱吓了一跳,猛地缩回手,又忙将视线重新转向地面,脸瞬间红到了脖颈。
大柱平时倒也给镇上的年轻女孩诊脉的,但乡野女孩都十分朴实纯真。没有像这位书童这般当街也如此无所顾忌,笑容恣意,眼神热烈。
书童见他这般模样,料想他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份了。
但这她可不怕,县太爷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就没怕过的。
平时女扮男装偷溜出门也不少,但一般都是在县城里,仗着老爹的身份,以及向衙役偷学来的几下花拳绣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