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心气愤回道：“奴婢刚刚去吩咐下面的人去套马车，可是小厮来报，说大娘子的马车里面都是……都是污秽物，臭气熏天的，可姑爷、老夫人和佟娘子的马车都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变化。”
自从百姓听说姜宛珠背地里做着下贱的买卖，有些女儿被祸害，亦或是自家男人沉迷五石散的人家，纷纷骂街，还有骂着不解气的，干脆天不亮就将自家恭桶倒入姜宛珠的马车里。
大家其实更想泼在梁府大门之上，只是佟允容也需要时常从大门出入，京中老百姓何人不曾受过佟家恩惠，他们不能误伤好人，因而人们选择将一切脏东西只泼进姜宛珠的马车内。
姜宛珠气到窒息，身体颤抖着，做生意赔了那么多钱，自己已经很委屈，还要再受这窝囊气，嘴里狠狠咒骂着贺伍。
“大娘子，您还出去吗？要不……奴婢吩咐人去洗马车？”
“还洗什么车？给我扔了!”
“可是……大娘子，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好啊，要洗，你去给我好好洗干净。”姜宛珠怒吼，银心低头不敢再接话。
“滚！”
银心吓得急忙离开。
忽然想起了佟允容，她不就是爱捐钱，花钱买的名声吗？她也可以。
姜宛珠清点嫁妆，还有两千两可作使用。这些钱怎么用呢，怎么用才能最大限度发挥作用？
想了很久，姜宛珠终于想到法子。
为了给梁书言挽回面子，梁宛珠找人买了大批物美价廉的文房四宝，一大早便在街市分发，只要家中有寒窗苦读之人，便可免费领取一份，一时间吸引大批人群驻足观看。
有人道：“这不就是前阵犯了律法的姜大娘子吗，她怎么善心大发了，这东西有没有问题啊。”
又有人接道：“管他有没有问题，怕什么，又不收钱，不要白不要。”
众人亦觉是，纷纷开始哄抢。不管家里有没有人读书，先抢了再说。
不久，东西便没了，姜宛珠来不及说什么，众人皆四散离去。
翌日一早，街市上同样的地方挤满了人，听说昨日这里有免费发放的东西，于是今日汇聚了很多没有抢到东西的人。
只是众人等了许久都不见来人，便有人不耐烦道：“就昨天发那么一点东西，今日就没有了，真是小家子气，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
“昨日发的那笔写字极不顺手，还微有掉毛，墨质亦粗糙松散，不要也罢。”
“算了算了，都散了吧。”
一众人先是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散去时亦混乱不堪，梁书言下朝坐着马车，马夫为躲避人群，东拐西歪，不甚撞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车轴断裂，马车差点散架，无法前行，梁书言不会骑马，只能徒步而归。
见回到家的时辰较平时晚了许多，姜宛珠便问：“官人，今日下朝怎么这样晚，我刚刚做好的羹汤，官人尝尝。”
接过汤羹，梁书言有些气闷道：“今日街市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似是等着发放笔墨，害得我的马车不能照常前行，差点散了架，所以我就走了回来。”
姜宛珠脸色一绿，未敢接话。
梁书言道：“我的马车坏了，看来明日上朝需借大娘子马车一用。”
她的马车……已经扔掉了。
看着姜宛珠不发一言，梁书言脸色骤变，用一下马车有什么好犹豫的。
不管什么原因，梁书言起身就要去看妍姨娘，走出门前嘱咐：“夫人近日少些外出，在家仔细打理府中事务，最近似乎总有小贼进入府内。”
姜宛珠应了声是，便见梁书言朝着落枫轩方向走去，眼中泛点泪光。
见梁书言来到，姜妍若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姜妍若一身粉色罗裙，显得更加娇俏可爱。
梁书言直接将人揽在怀里，只见姜妍若娇羞着道：“官人日日来落枫轩，也该多去看看姐姐。”
“我刚从遥香阁回来，你就要推我走吗？”
“不是，我刚刚在学画，本想着官人外放回来后让官人品鉴的，只是现在实在不好意思给官人看。”
提起外放一事，梁书言默然垂下头。
姜妍若安慰道：“姐姐不是故意的，她心里一定不比官人好受，父亲也一定会为官人另寻机会的。”
又说了几句，梁书言便回了书房，想着多用些心思在公务上，希望官家能看到他的努力。
送走梁书言，姜妍若方翻开刚刚所作之画，画面男人眉目含笑，柔情似水，惹得她伸手触摸。
她真的很希望梁书言被外放出去，不希望他时常留宿，最近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颜柳，她已是十分思念。
想着想着，便又走到了上次他为她作画的后花园，那时他将她的俏皮可爱传神地展现在纸上，她也将自己送给了他。
幸福转瞬即逝，空留回味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