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假象,”邹平将自己的肥脸刻意凑到了夏宝珠眼前,很小声道,“掌柜的,你知不知道他曾经在云洲逼死过人啊?”见夏宝珠皱起了眉,他以为对方起了好奇心,又见她有几分姿色,便刻意凑得更近了:“我也是被他逼得才卖身到了束家当了仆人,就因为欠了他二两银子……”
然而夏宝珠却后退一步捂住了口鼻,他本人也被黑着一张脸的唐青柳一把拎住后衣领向后猛拽,以至于差点摔倒。邹平刚想发火,就听见唐青柳道:“肥猪,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没看到你那张猪嘴给我姐姐熏到了吗?”
唐青柳真的是说出了夏宝珠的心声,邹平刚凑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闻到了这人嘴里有一股从胃里泛上来的酸味,一开始她想忍忍算了,结果这人还越凑越近了。
邹平看了眼唐青柳是个看起来有些稚气的年轻男子,轻蔑的扫视了他一眼:“你谁啊!”
“他是我男人,”夏宝珠依旧捂住口鼻,眼神冰冷,“还有,给个建议,以后说话还是跟人离远点,你确实口臭。”
她的话一出口,在场其他人都笑了起来,还有个胆大的仆人嘲笑道:“邹主管,您要不先去漱漱口,唐突了美人可不好。”
邹平被下了面子,整张脸都涨红了,他狠瞪了眼唐青柳,又看向夏宝珠:“掌柜的,要我说你找男人这眼光可真不怎么样,这小孩毛长齐了吗……”
唐青柳眼神一凛,正欲上去就给他两下之时,只见邹平突然就白了一张脸,迅速将身体弓成了一只虾。只听楼上束清晖的声音毫无感情的响起:“邹平,你自己去后院打一桶水漱口,漱完一桶水了再进来。”
随后他又轻唤了声:“申力。”
申力浑身一抖,立时将头垂得更深了:“公子有何吩咐?”
束清晖走下了楼梯:“他是你的手下,你手下出言不逊你却不加制止,我也要罚你。你去后院看着他,记好了,要刚打上来的冰水,还有,他少漱一口你就跟着漱一桶。听懂了?”
他的话叫两人浑身发抖,屁滚尿流的就往后院去了。随即束清晖又吩咐起干活的仆人:“出门在外都给我管好各自的嘴,再叫我听到一句不堪入耳的话,不管是家生子还是外来的,我都会直接打发了。”
仆人们纷纷称是后,便如同打开了静音键似的,各个低下头去干活了。
见此场景,唐青柳有点憋不住笑,他冲束清晖扬了扬眉头:“可以啊束公子,不愧是大家族出生的公子哥儿,管理下人有一手啊!”
束清晖这才挂起了笑容,他先是向夏宝珠赔礼道:“恕在下约束下人不力,得罪掌柜的了。”
夏宝珠微微摇头:“束公子太客气了些。”
然而叫夏宝珠和唐青柳都没想到的是,束清晖忽然从贴身荷包里拿出了一对双鱼玉佩,他笑着将玉佩放在了唐青柳的手上:“我昨儿晚上问了蓝墨兄弟,听说你俩还没成亲,这是我提前给二位的贺礼,请一定收下。”
“这怎么好意思?”夏宝珠一眼就看出那两块玉晶莹剔透,她这个看珠宝的外行人都能看出这枚玉佩价值不菲,连连拒绝道。
唐青柳则更知道这玉佩的来历:“这不是束伯伯和婷伯母的定情信物吗?你快拿回去,我可不敢收!”
“拿着吧!你们……比我更合适,”束清晖死死握住了唐青柳欲送还回来的手,眼里的羡慕已然藏不住了,“再说了,我爹娘以前常说,青柳也算他们半个儿子呢。你能继承这个,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夏宝珠和唐青柳还想拒绝,只听金云鸯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两块玉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夫君既然送你们你们拿着就是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已然没了昨天的戾气,看她气色不错的样子,大概昨晚休息的不算差。
说着金云鸯就走下了楼,她走到束清晖的身边挽起了他的胳膊,脸上挂起一个堪称完美的笑容:“夫君,我看他们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听说即使是这会儿的枯水期,望江楼也能看到很漂亮的潮水呢!”
大概是金云鸯这会儿对束清晖的态度和昨天判若两人,叫夏宝珠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这位金小姐真的长得很美,外放又明媚,堪比燃烧的火光。又见她此时同束清晖撒娇,夏宝珠想着许是昨天她确实太累了,所以脾气才那样的暴躁,以至于一直再跟自己丈夫闹别扭。
唐青柳也凑到了夏宝珠耳边很小声道:“我看她这是又同清晖兄和好了的样子啊。”
夏宝珠头都没来得及点,就见束清晖却冷了脸,将金云鸯覆上来的那只手拍了下去,他说话的声音和刚刚教训邹平时一样冰冷、没有一丝感情:“金云鸯,你不必如此,既然那些书信我都看到了,回去我们便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