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柳沉思着说:“姐姐,你说这胡小二会去哪儿呢?他是不是嫌我们问得烦了,故意躲起来了?”
“厢房还没搜呢,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夏宝珠建议道。
“哎呀,”唐青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们还不是想快点抓到凶手了,他们也好开业嘛!昨天他回答的时候就很不耐烦,今天更是人也找不见了。这青天白日的,他能躲哪儿去?”说完他又看向夏宝珠,“姐姐,他该不会是跑到山里去了吧?”
“那倒也不至于,区区几个问题而已,”夏宝珠否定了唐青柳的猜测,“就算是官府查案,也免不了一遍又一遍的过堂和询问。胡小二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躲着我们不见。”
“说得也是,是我太着急了。那我们先去看看他睡觉的厢房吧,”唐青柳猜测,“昨儿个金云鸯给了他钱,也有可能是拿了钱去喝酒了,这会儿还醉着呢。”
他领着夏宝珠走向左边的厢房。夏宝珠跟在他身后,再敲了两下门后,他们打开门走了进去。
胡小二的工作是把客人伺候好,有时候还需要帮着打杂的伙计收拾房间,胡老板也说过他是个收拾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的伙计。可很显然,他却懒得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进房门,两人都闻到了一股房间闷了很久的霉味,地上和椅子上也都七零八落地堆了些衣物;衣柜门就那么敞开着,里面的衣服落了下来,几乎快垂到地上了了;几双鞋子则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夏宝珠忍住心里那点介怀,先走到放了脸盆的桌前,她看见桌上的水渍和灰尘,表情明显有些嫌弃。而唐青柳则走到衣柜前蹲下后认真地检查了起来。
没发现衣柜里有什么问题,唐青柳便准备起身,这时,他一扭头就看到了好几双放在床前面地板上的靴子,有冬靴也有夏鞋。而其中一只灰色的布鞋引起了唐青柳的注意。他意识到那是昨天胡小二穿着的鞋子,而现在只看到了一只,且正鞋底对着自己的方向。最让他在意的则是那只鞋子的摆放的角度,它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没有落地而且都快悬空了。显然是被什么架住了。
他赶紧挪过去,趴下去看那只鞋。忽然,唐青柳就和一双睁着的眼睛对上了,他下了一大跳,大叫起来。
夏宝珠赶紧转过身:“怎么了青柳!你没事吧?是……发现什么了吗?”
唐青柳摆了一张脸:“胡小二、他就在这儿——就在床底下……”
胡小二就侧躺在自家卧房床下的地板上。两人将他从床底下好不容易才拖了出来,夏宝珠用手帕捂住口鼻后俯下身简单看了看。
唐青柳则蹲在一旁,他看着胡小二死不瞑目的眼睛和身上的伤口。尽管他不参与唐门的杀人任务,但对于伤口的成因他还是很熟悉的:“死亡时间我不确定,还得请夏大哥来鉴定一下。致命伤也在胸口,是一刀刺中心脏的。应该是当场就死了。其他的伤口说明他进行过一定程度的防御,表情很痛苦,走得很不安祥。”
“是的。”夏宝珠点点头,不忍心多看,于是别过脸去。
可胡小二那张熟悉的脸上的表情已经深深印在了她脑子里——他看起来有些吃惊和愤怒,又因伤口而变得扭曲,他双目圆睁,像是在瞪着那个行凶的人。
唐青柳则慢慢地弯下腰,他看见死者的手指缝里似乎露出了一些东西。于是他扳开死者的手指将那东西取了出来,细细看去,只见那是一块破碎的薄纸片,上面有一些油墨印上去的花纹和楷书。
“姐姐你看这个。”唐青柳将纸片递到了夏宝珠的眼前。
“这是,银票?”夏宝珠看见那小小的楷书上隐隐有半个“钱”字后说道。
“应该是昨天夏宝珠给他的,”唐青柳说道,“搞不好是他突然得了钱炫富,叫贼盯上了,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夏宝珠没有回答,只是又问道:“你再看看他的刀伤,和束公子的刀伤比,如何?”
虽不知道夏宝珠何出此言,但唐青柳还是照做了。他用短剑挑开了胡小二的衣裳,细细观察起伤口来。忽然,伤口的一个细节叫他心头一颤,胡小二身上的伤口同束清晖的那个伤口一样,都是周围围了一圈小小的淤青。
“这是怎么回事?”唐青柳十分震惊,
“之前大哥检查的时候说,淤青可能是凶手太用力以至于刀柄摁在尸体上才出现的淤青,”夏宝珠说,“当时我就在想,这个凶手得多大的力气啊。现在看来,是我想差了,造成淤青还有另外一个情况,那就是刀柄和刀身的连接处有凸起的花纹。”
“……清晖兄定情信物的刀柄和刀身连接处上就有花纹,”唐青柳说话都犹豫了,“可那把刀,我明明收起来了啊。”
“既然是定情信物,那自然是有两把了。”
“姐姐的意思是,胡小二……”唐青柳想到了什么,有些说不出话了,“可金云鸯的刀已经没了啊。她……”
“谁说那是她的刀了?她当时拿的应该是束公子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