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柳将那几份交过来的纸张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太出谁是凶手。他问夏宝珠真凶是谁,但夏宝珠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此案啊,可以说人人都是凶手,也可以说人人都不是凶手。”
唐青柳被这话说得发蒙,于是夏宝珠便直接带着他去了衙门。
此时正值晚饭时分,夏宝珠的突然到访搞得林知县措手不及。但一听说她知道谁是凶手了,连嘴都不擦就带了人上堂。
秦文茵抱着孩子,脸色苍白。她看见夏宝珠正冲着自己微笑,又看了一眼林知县。最后她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孩子,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刚开口喊了一句林知县,就被夏宝珠打断了。
夏宝珠道:“夫人若是想说自己是凶手这种话,那大可不必。”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夏宝珠不慌不忙地将那三份供述摆上了林知县的桌案,她说:“胡安,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些关于意外的话?”
胡安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记得。”
“那就好,”夏宝珠看着堂下的五人,就连陆三牛也来了,他依旧是那副呆傻痴愣的样子,“我现在可以明确的说,这个案子,是一场意外。”
刚坐上椅子的林知县都愣住了:“意外?这怎么会是意外呢?”
夏宝珠指向那几份供述,缓缓地说:“不急,听我慢慢说嘛。首先,我在看这三份东西的时候,就很奇怪。除了十七写的东西外,另外两个人,也就是胡安和珍珠两人,他们都在竭力撇开秦文茵与此事无关,而丝毫没为自己辩解过。”
说着她走到了林知县身边,将胡安和珍珠的供述指了出来。
她向林知县提问:“知县,您也审过不少案件,若你是嫌疑人,会怎样写供述?”她看向了十七,又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起的胡安和珍珠,“换了是我被怀疑,我肯定会找各种证据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林知县十分同意她的说辞:“嗯,确实如此。”
夏宝珠拿起十七的供述走到一旁,说:“那这就很奇怪啊。明明大家都有嫌疑,林知县也只是提出了秦文茵的嫌疑最大,并没有说她就是杀人凶手。可是另外的两个嫌疑人却丝毫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想法,而是努力为秦文茵开脱,这是为什么呢?”
“呃……这……”林知县皱起了眉。
夏宝珠等了一会儿,林知县没有作答。但同她一起来衙门的唐青柳却福至心灵,他一拍大腿,睁圆了眼睛:“因为他们知道秦文茵就是凶手!所以才极力为她开脱的!是不是!”
“原来如此!”林知县也恍然大悟,“果然是秦文茵吗!”
夏宝珠及时打断了这两人的猜测:“当然不是。秦文茵确实是无辜的,只不过她心里也有怀疑的对象,而且她很确定自己的怀疑对象就是凶手。”
已经被绕晕了的林知县有些困惑地说:“这又是何意?我都被你绕晕了——”
夏宝珠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说:“林大人莫急,等我从头说起,说完你就明白了。首先,我们先从陆芒种的事说起。”
说完她看向了十七和陆三牛,眼里是深深的同情:“我不知道京城里的情况,但是从十七兄弟盯上阎家这件事,我大概明白,现如今的阎家应该不是很好过吧?所以他们才平不下去这件事。为了保住自己孩子的性命,阎家索性让阎凌盛离开京城以保住性命。
“随行的还有他的妻子秦文茵、护卫胡安和丫鬟珍珠。然而阎凌盛在路上依旧不改恶习,喜欢赌博,还把盘缠几乎输光。于是便逼着秦文茵倒卖自己的嫁妆。”
说到这里,夏宝珠从自己怀里抽出了那本诗集和诗集里藏着的金叶子。在她拿出东西的瞬间,秦文茵眼前一亮,随后很快又黯淡了下去。见她这样夏宝珠柔声问道:“这可是秦夫人您的嫁妆之一?”
“是,”秦文茵苦笑,“是我父亲生前写进嫁妆单子里的。”
“你知道这里面藏了金叶子对吧?”夏宝珠起身将东西交还了过去。
“……是,”秦文茵叹了一口长气,“这是父亲给我的体己钱……也是拿母亲的金镯子打的。”
“所以你并不愿意将金叶子花出去,想留作纪念,”夏宝珠十分理解地说,“人之常情。”
秦文茵微微点头。
“但拿不到银钱的阎凌盛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我没说错的话,他是不是打过你们女儿的主意,”夏宝珠提起了胡安和珍珠的供述中说的,“一个从来不关心妻儿的人,却忽然对自己的孩子有了关心,而孩子的母亲即使生病了也要坚持照顾自己的孩子。我想这其中的关窍仔细想想,也都明白了。”
说完,她将目光投向了胡安和珍珠:“你们也有所感受到奇怪,不是吗?只不过你们都很默契地没有说穿,而是找了一个浪子回头的借口。我明白你们的想法,为的是削弱阎凌盛同秦文茵之间的冲突,减轻秦文茵的动机。”
听她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