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这是在抗议？” 秦夜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手机边缘，然后才接起电话。
他打开了免提，但没有声音。就好像他的手机连接到了地狱深处的无底深渊。
一切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然后，大约二十秒后，秦夜终于听到了通过手机传来的第一个清晰的声音。
是水滴的声音。
事实上，是水滴从空中落下，滴在地上的声音。
滴答…… 滴答…… 滴答…… 有节奏的水滴声听起来非常宁静，但同时也让人毛骨悚然。
“呃…… 呜呜呜呜……” 就在这时，手机里传来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声音。很微弱，几乎听不见，但却持续不断地嗡嗡作响。
这声音像是一个被关在地牢里几十年没有水喝的人绝望的喘息声。是干涸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几乎就像玻璃碎片相互摩擦的声音。
“嘿，亲爱的，这可不好。” 秦夜终于回应道，“别再用九十年代的老掉牙的吓人招数了？有点让人失望。别误会 —— 我不是在唠叨你，但既然你是一个现代的鬼，你不觉得你也应该与时俱进吗？模仿恐怖电影的声音有什么意义吗？话说回来，你有从《咒怨》的导演那里获得授权吗？”
“别……”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的，几乎就像有人在播放一台老式录音机里的录音。
秦夜冷笑道：“别？你说别是什么意思？你现在终于怕我了？你刚才不是还玩得很开心吗？”
然而，秦夜的挑衅似乎并没有引起电话那头声音的任何反应。那个沙哑的声音以同样的低频率继续说道：“但是……”
“在……”
哔 —— 她一说完，电话就立刻挂断了。
“她还挺有脾气的……” 秦夜脸上的轻浮表情消失了很多，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桌子上的灵魂球，“你怎么看？”
“这是一次很有见地的互动。” 阿提丝停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首先，你需要了解每个等级的鬼的区别。你已经知道了从 s 级鬼到 e 级鬼的区别。事实上，鬼也有相应的质的分类。”
“e 级鬼对应普通的灵魂或幽灵。换句话说，这些鬼更常被称为游魂或孤魂。d 级鬼指的是复仇幽灵。这些是在死前被执念深深吸引，死后灵魂无法消散，从而变成复仇幽灵的鬼。复仇幽灵只有普通的能力。”
“c 级分类指的是恶鬼。恶鬼已经发展出了渗透和影响人的思想以及操纵外部物体的能力。一旦发现恶鬼，必须将其消灭。此外，恶鬼也有认知功能，并且像其他任何人一样有说话的能力。”
“我们刚刚与之互动的鬼一直在含含糊糊地嘟囔着，这告诉我们它可能不是 c 级恶鬼。如果用正确的术语来说，它最多是一个伪恶鬼或复仇幽灵。” 阿提丝思考着，“这意味着…… 她从来没有真正掌握阎王印碎片的用法。她不会太强大。你应该有能力制服她。”
“这不仅仅是一个‘可能’。” 秦夜继续摆弄着他的手机。几秒钟后，他坚定地继续说道，“这是一个‘肯定’。”
“尽管我刚才突然插话，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的语气一点都没变。这证明她根本没有意识思维能力。她的存在纯粹是基于她的执念，她只是想要王家的人死。其他的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他微微皱起眉头，停顿了几秒钟才继续说道，“但是……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 —— 她的能力远没有那么强，但她却敢挑衅和挑战一个完全成熟的地狱使者。她甚至有能力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王承浩动手。这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幽灵的能力。”
阿提丝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平静地回答道：“你知道吗…… 人类毕竟是有趣的生物。”
“我真的很想知道一些事情。我之前看到你在奈何桥上讨好孟婆，之前你的生活围绕着仅仅生存和混日子的原则，而现在，你却勇敢地面对这个捣乱的鬼，没有一点犹豫 —— 甚至还在从茧中抽丝，仔细地调查这件事。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从秦夜接到电话到他开始用试探性的问题攻击恶鬼，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然而，尽管他只有很短的时间来准备，但他做出了最恰当的选择，问了一些看似完全无害的问题，以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他们现在能够评估鬼的真正能力了！
阿提丝一听到秦夜开始提问，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一个老人和一个老鬼，在没有任何事先协调的情况下，竟然能够配合得如此默契。
“…… 请用词准确。你说讨好和谄媚是什么意思？那是在那种情况下的一种策略性撤退。” 秦夜继续直截了当地说道，“说实话，我很想继续混日子，但现在不面对眼前的问题，就再也没有办法混下去了。所以，……”
阿提丝插嘴道：“所以你得出结论，混日子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完全是。” 秦夜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