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
秦夜盯着酒杯。他心中的紧张此刻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极限。
疯子…… 他是个清醒的疯子。一个理性的疯子……
阿提丝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 所有的地府使者都是被地府的自然秩序所约束的地府阴灵。而现在地府的自然秩序已经完全崩溃，这些地府使者…… 会比普通的鬼魂可怕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比如曹有道。
“如果我直截了当地说，你只是个猎魂者，我只是个地府执行者。而且我…… 已经在人间看到了拥有超越普通猎魂者能力的修炼者。” 秦夜斟酌着用词解释道。
曹有道笑了。
他开心地笑着，将苍白冰冷的手轻轻搭在秦夜的手臂上，“这就是我说我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真正理解彼此的两个人的原因。”
“那这些修炼者就算是地狱守卫级甚至判官级又怎样？”
他轻轻拍了拍秦夜的手臂，“能看到地府使者的只有另一个地府使者。”
“他们是判官级还是阎王级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根本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只有我们能看到彼此。换句话说…… 就算我站在他们面前，人类也永远不可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们永远和下面那些乌合之众不同。”
秦夜默默地抽回手，微微一笑，“但是政府一旦察觉到鬼魂的存在，还是会派人来镇压这些鬼魂。只要他们投入足够的人力和火力，就能在鬼魂出现的时候将它们清理干净……”
然而秦夜还没说完，就被曹有道摇晃的手指打断了，“不。新手，你似乎忘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而危险，甚至还带着一丝炽热的强迫，“你忘记了…… 我们身后站着成百上千亿的阴灵！这些都是地狱崩溃的时候被冲进人间的无数灵魂！”
“只要我们引导这些灵魂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它们变成恶鬼甚至厉鬼只是时间问题。你觉得特别调查部有多少人？他们能应付这样的爆发吗？”
“所有的阴灵一旦察觉到地府使者的气息，就会开始聚集在救赎之城。而我们现在只是地府官员体系中的底层。当我们成为判官级使者，甚至是府君级使者……”
他的身体因为兴奋而颤抖起来，“周围所有地区的阴灵都会涌向这里。想想看 —— 当一百亿阴灵涌入这里，就算它们都不是恶鬼，这里也会变成人间的禁区！”
他再次凝视着秦夜的眼睛，“换句话说，到那个时候…… 这里将永远成为地狱的天堂。”
秦夜深吸了一口气。
普通的疯子一般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高智商又理性的疯子。
而眼前的这个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个疯子！
秦夜听懂了曹有道话里的每一层意思。虽然他的话很含糊，但他的野心却很明显。曹有道…… 想要重建地狱！
如果他就这样继续下去，他的计划实现只是时间问题！他唯一需要的就是时间。但是，既然他们的名字已经从生死簿上抹去了，时间对他们来说真的重要吗？
秦夜的沉默被曹有道理解为在思考。曹有道站起来，轻轻敲了敲玻璃墙，沙哑地继续说道，“新手，我不是唯一一个。现在，每一个从地狱崩溃中幸存下来的鬼魂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你上任没多久吧？一百年？你肯定是在你的名字还没被登记在地府记录里的时候就遇到了地狱的崩溃。这就解释了你为什么没有被地藏王菩萨带去天堂。所以…… 你还没有和其他同事有太多的交流，你显然对现代社会一无所知。”
他按下一个按钮。立刻，荡漾的光波闪耀着，将整个华国南部的因斯布鲁克省地图投影在头顶。
救赎之城是地图上最大的红点。除此之外，还有另外四个红点在不同的地方。虽然其他红点看起来更红，但它们的扩张速度还是远远慢于救赎之城。
“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他平静地看着秦夜，慢慢试图瓦解秦夜的防御，“这些被称为狩猎区。”
“地狱崩溃后的这一百年里，我游历了华国东南部的大部分地区，发现每个省每个城市都有同样的发展。那些幸运地活下来的鬼魂会慢慢开辟出自己的领地，叫做狩猎区。反过来，每个狩猎区至少会有一个拥有相当于地府执行者能力的恶鬼。然而，这些鬼魂大多都很低调，慢慢等待时机，因为他们害怕地府使者会像潮水一样涌来镇压他们。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心中的恐惧也渐渐消退，最近几年不安定的因素开始增加。有些鬼魂已经等不及了。”
“现在地狱的自然秩序的压迫已经不存在了，人间和地府的全面战争已经隐隐约约地出现在地平线上。我最多给它十年的时间。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 你要躲到哪里去呢？”
“无论你走到哪里，路上都会有鬼魂。你要坚持你作为地府使者的职责，继续清除恶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