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和三更而来,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景窑需要人监督,大婚也需要人督办,无疑赵高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之前没提前告诉赵高而已。
“先生,咱们去趟文擂居吧。”嬴政说道。
“即使王上不说,微臣也想提醒王上,该去文擂居看看了。”李斯说道。
嬴政看了看李斯,问道:“司马鸿回来没有,五谷原种培育的怎么样了?”
“回王上,司马大人传来书信,说南部的巴蜀地区已经安排妥当,不日就会归来,在咸阳附近安排完之后,再去往北方,继续落实培育谷种之事。”
南方的耕种时节来的要比北方早一些,所以司马鸿是先从南方的巴蜀地区开始运作的,然后向北逐渐落实。
嬴政点了点头,说道:“待他回来,寡人跟他聊聊,看看培育谷种之人对此事如何看待。”
“嗯,没准司马大人现在已经在城中了。”李斯笑了笑说道。
嬴政用不一样的眼神看了李斯一眼。
现在的李斯,不管说什么,都非常的准,嬴政也都会信,他说没准司马鸿已经回来了,那十有八九司马鸿已经回来了。
两个人说着聊着,已经接近了西城门。
一个带着高贵气质的身影出现在西城门口,后面还跟着几个侍卫。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吕不韦。
见嬴政与李斯向城门口走来,吕不韦催马迎了上去。
“王上。”走到近前后,吕不韦拱手道。
“仲父是在等寡人?”嬴政问道。
“正是。”吕不韦说道,“老臣惦念王上的病情,一早便去探望王上,却不想王上已经带人出宫了,而且还出了西城门,老臣实在放心不下,所以便在此等候。”
“仲父挂心了,寡人修整一夜,已经无大碍了。”嬴政平和地说道,像是并未曾患病一样。
吕不韦有些惊讶,但看向嬴政,却看不出半点病色,不是全好了是什么。
什么病能好这么快,这已经超出了吕不韦对医术的认知,不过吕不韦城府深的一面表现了出来,也没有过多的追问,低声说道:“王上,老臣还有一事禀告。”
“仲父请讲。”嬴政说道。
“昨日傍晚,王贲传回消息,称赵国已经从边界撤兵,还派人送来了书信,王贲不敢耽搁,差人将书信送回咸阳。”吕不韦一边说,一边将一卷锦帛从衣袖中取出。
嬴政接过锦帛,打开来看。这是赵王亲笔写的一封书信。
赵王是以岳父的口吻写的这封信,颇俱感情,内容是告知嬴政,他已经驱赶了樊於期,并且撤回了边界的驻军。对于造谣生事者,已经缉拿,不日将会派人押送到咸阳,并且还会随行王族的人,送上胡羽公主的嫁妆。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希望嬴政善待胡羽公主,早日给他生个外孙等等。
嬴政看完了信,叹息了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何尝不知这是赵王的缓兵之计,也是为秦赵两国互相找了个台阶下。
吕不韦并没有看过信的内容,不过通过王贲传回来的军情来看,也不难猜出书信中的内容。
“王上,如今该如何善后此事?”吕不韦问道。
嬴政将锦帛卷了起来,放入了衣袖之内,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让王贲撤军回来吧,但关卡的守军不可放松警惕,特别是魏国的动向,赵王虽说已劝魏国退兵,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此番征讨,未使魏国有一兵一卒的损失,吾大秦却损兵折将,已不适宜再战了。”
吕不韦点了点头,说道:“事实确是如此,也只能任由魏国幸灾乐祸一阵了。”
“就让他们再高兴几年吧。”嬴政转而素然说道,“吕相邦听命。”
吕不韦俯首,恭敬地说道:“老臣在。”
“此番征讨魏国,大秦损失了长安君成蟜,以及数万兵士,虽未伤筋动骨,却也有损士气,寡人决定,从即日起,大秦只守不攻,一方面募兵屯粮,一方面坐看六国互相消耗,以待战机。”嬴政故意放大了音量,使得周围过往的百姓都听的到。
吕不韦的眼珠转了两圈,随即说道:“王上的这个决定甚是英明,老臣即刻传命下去,命边关加强防御工事。”
这种策略,李斯早就对嬴政提出来了,只是当时嬴政王威尚浅,又无兵权,更何况伐魏之事也是众臣心中所向。可如今长安君成蟜因为此事陨落,又自耗了几万的将士,此刻提出来,便正是时机,吕不韦也定然不会反对。
只守不攻的策略一旦执行,嬴政便可以安心培植原谷种发展农业,对飞弩等新式军械也就可以更专注地去研制了。
嬴政又看了看吕不韦,说道:“寡人现在想要去文擂居看看,仲父一同前往可否?”
“王上的身体刚刚复元,老臣陪王上走走也好。”吕不韦嘴角上扬,微笑着说道。
吕不韦调转了马头,与嬴政并肩向文擂居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