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的微笑,眼神落在宋濂身上,将手中正拿着的这个黑柄卷宗递给宋濂。宋濂接过卷宗看了一眼,脸色几经剧变。钟挽灵观察着宋濂一变再变的脸色,淡淡地对其余三人说:“我现在还不能说,你们接着做,把这些都做完了,你们自然会明白。”
说完,钟挽灵又对于庚泽说:“庚泽,你这想法不错,但是我想,除了你也难有其他人可以胜任。你就继续你手上的这个方向,标记失踪的事就交给萌萌和延炎吧。我要知道这几年湘漤到底少了多少人。”
于庚泽躬身领命。
钟挽灵回头看了一眼已是面沉如铁的宋濂,轻声说:“宋濂,你跟我来一下。”
宋濂跟着钟挽灵走上二楼,进了钟挽灵暂住的那间屋子。
钟挽灵抬手设了一个隔音结界。宋濂手中紧攥着那卷黑柄案卷,不发一言地盯着钟挽灵。
钟挽灵在床边凳子上坐下,看着早失了翩翩风度的宋濂,发起笑来:“你不要那么紧张,我没什么恶意,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管你作何回答,只要你自己不走,我是不会要求你离开的。坐吧。”
宋濂闻言,脸色愈发阴鸷。
钟挽灵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吧,你想站着就站着。”
“我就是想确认下你的立场。”
宋濂浑身一颤,说:“师父何处此言,我是你门下弟子,自然以师父马首是瞻。”
钟挽灵轻轻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宋濂,说:“也不尽然吧。崇敬一个人,可以道不同不相为谋;为人徒,也不是不能另投他人。”
宋濂刚想开口,钟挽灵却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在宋濂你看来,我是怎样一个人呢?”
宋濂却闭了嘴,皱眉不语。钟挽灵太古怪,他不知道她说这话究竟是何含义,是反讽,是试探,亦或者发怒的前兆。
“你真没必要想那么多。我说了,我就是想确定下你的立场,就算敌我有别,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钟挽灵无奈地劝说。
见宋濂的嘴越闭越紧,目光越垂越低,钟挽灵叹了口气:“也许,在你看来我很愚蠢,或者说天真?都差不多。一心向佛的弟子我收,药王谷叛徒我收,来历不明的弟子我也收,饥不择食,只要有人投了桃枝,就会收入门下。好不容易出一趟要紧的任务,手下带的不是资质平平的旧识,就是其他人的细作。可能也就是梁从云这个不服管教的狂犬心思单纯些,其他人都各怀鬼胎。我却毫无察觉地将他们带在身边,陷自己于险境,真是愚蠢至极。是吗?”
钟挽灵抬着头,看向宋濂。宋濂只觉得那清澈的目光如同剑芒一般,看起来温润,实际已把他整个人洞穿。
“我知道你们都是什么人。”钟挽灵温和地笑着,“白药是药王谷在逃弟子,我欣赏她的理想。穆晓川他跟我多年,他有他的苦衷,在他找到出路前,让他待在我门下,算是互惠互利吧。于庚泽虽是清虚阁出身,但并不是武天节的人。武阁首虚长百岁,心胸和眼光却不怎么好。孙兆阳倒真是吴道之的眼线,不过那孩子心思精纯,是可塑之才。至于你,你打算怎么向谭明山汇报我呢?”
宋濂冷汗已经淌了一背了。“师父,你说什么呢……”
钟挽灵好笑地看着他,语气轻松地说:“难道不是吗?还是说你是受冷悦所托?”
宋濂闭上了嘴,目光紧盯着钟挽灵,审视着她,希望可以看穿她轻松外表下真正的意图。
钟挽灵叹了一口气,说:“你真不必想那么多,我真就随便聊聊。确认下你的立场,也不过是,若你我立场不冲突的话,我想托你办件事。在我想来,你我在这件事上应该是同一立场的。我知道,你并非全心全意帮谭明山和冷悦办事,你只是顺手罢了。因为你真正的立场是监视梁从云,而不是我。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