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陷入了苦战。
六十四个房间,三十二个人,一盘国际象棋。
他损失了五名成员,也重伤了对方的四名成员,杀死了三个人。
但是【重伤】和【杀死】是有区别的。对方有【瞬间移动】的能力,并且有意在自己的队员濒死时使用,他们总是明明只差最后一击,但是频频落空。
对方的目的非常明显:一是为了试探对手的念能力,二是为了在之后的战斗中让这些濒死的人强行充当保护核心成员的【死者】。
无可指责的狡猾。
六十四个房间,且不能重复使用。
这意味着随着游戏进行下去,地形会更加复杂,房间数量减少后,遭遇战和埋伏战会逐渐显现优势。有暗杀经验的成员必须最大程度地保留:当局势陷入不利的境地,他们是减少人数差距的关键。
三十二个念能力,在这种场合下,在移动、隐匿、探知上有优势的核心成员缺一不可,多亏了安德,队伍整体速度提升之后,机动性的短板就被弥补了,尤其是在对方有【瞬间移动】能力的情况下。
金想要在存留更多成员的情况下赢得胜利,但是显然对方是真的将“人”视为了“棋子”——必须把他先揪出来。
暂时避免战斗,如果不先把那个【瞬间移动】能力解决掉,就算他保留多少底牌,一旦念能力泄露,他的成员最终只能被针对——一名可以使地面软化将对方行动限制住而无法被瞬间移动走的队员,就是在完全克制他念能力发挥的形势下被杀死的。
他提前和安德打好招呼:千万别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但是显然这个女孩同样让人糟心。
——————————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安德看着出现在安全区二楼走廊的库洛洛露出一丝惊讶,他应该和金斗得你死我活才对。
他缓缓走近,手一拢,包裹着念的【盗贼的极意】凭空消失了。
库洛洛一手撑住地,在安德旁边坐下来,好像是在适应盘坐在地的低矮视角,他稍稍仰头。从安德的角度能看见颈侧还没痊愈的伤口,结痂的血块可能按下去还能渗出血珠,他说:“差不多结束了。”
“他没能让你尽兴”
“是有点束手束脚了——你为什么不参与”他话里的意思要是自己参与,金就不会执着于保存人数了,这场游戏至少会更加精彩一点。
安德不太乐意地挑了挑眉:“他好像很讨厌我——不过我只要一进房间就会死的,我跑不快。”对数字比自己的低的人施加念能力时,会给对方带来增益,给自己带来减益。
“但是你在船上说低于5000的人不能被提供增益。”
安德心里咯噔一下。她躲闪着眼神挠了挠自己脸颊。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不会还想着拿走我的能力吧。”
“……”他沉默不语,却毫不犹豫地摊开了手掌,聚集念。
“喂!不用那么记仇吧,只是小小的一个谎而已!”
自己能力还在使用中,几乎没有行动力。金嘱咐她不要出差错,如果她现在故意中断几次念能力作为求救的信号——她能在金赶到之前保住自己的念能力吗?中断能力又会给队伍带来多大的损失这些都不得而知。
她对库洛洛的念能力的认识只停留在他能拿走别人的能力,按照自己在开发念能力时的制约,得到某个念能力应该也很多限制。比如说要看到过对方的念能力,猜到大部分限制条件和触发条件……这个能力是在他的逼迫下开发的,他却不能马上拿走,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限制吗
她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刚刚显现的那本书上封面的血手印!
她连忙在他拿出书前抓住了他的手——“抓住你了!”
“嗯,抓住了。”他浅浅地笑起来,加重了手的力道,手心温热的触感传来,“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对我使用念能力。”他提醒说。
是的,对他使用念能力之后,直接起身后退拉开距离——但是她腿麻了。
“那你呢?我的速度很慢吧,稍稍移动书的位置,让我恰好按下手印对你来说也是‘正确的事情’吧。”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仅仅是摊开手掌,指缝微张,等安德的手落上来,触到她手心冰凉的温度之后,合拢。
“哦,那我放开了。”语气平淡。
“不准!”她孩子气地开始耍赖,气得脸微微泛红,并且决定把腿麻了这件丢脸的事隐瞒到底。
库洛洛故作疑惑:“可我的另一只手也可以拿书,也要交给你吗?”他把另一只手伸出来,悬在空中。
“……”安德觉得如果自己傻兮兮地把手凑上去简直像是一只被戏耍的宠物。
而此刻他那黑沉沉的,仿佛无辜而不自知的神情凝视着自己,又加深了一份侮辱感。
“我记仇了,库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