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回应，验证了顾晚茵心里的猜想，这两人的确是有些过节的。
顾晚茵并非八卦的人。
但要想让康招娣真心把手里的真技术都教给自己，她总得下点功夫。
她沉住气，没有多问康招娣为什么对李燕不满，也没有去找旁人打听。
又过了几日，李燕因为做的件数排在第一名，被车间主任列板报夸奖了。
顾晚茵便隐隐意识到，突破口来了。
她找到李燕，表示了下自己对她能力的赞赏，更让她再接再厉，不要骄傲。
李燕自然对她这个顾班长的所谓鼓励赞赏嗤之以鼻，当着其他工友的面，就对顾晚茵奚落了一番。
顾晚茵倒也不生气，车间开小会的时候，还特意提出了可以给高质高效率完成任务的工人适当的嘉奖，俗称给点福利当做奖赏。
“完成个人的车间任务，那是工人们本来就该做的，怎么还额外奖赏呢？”康招娣第一个提出反对，毕竟这次受到奖赏的人就是李燕一个。
顾晚茵并不急着反驳，只是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但李燕超额完成了一周的任务量，而且以她的能力，一个月超额完成的只会更多。”
“适当的福利嘉奖，对其他工人们也是一种激励呀！”
“那也得等这个月结束了再说。”
康招娣没找到反驳的依据，撇撇唇，不情不愿地回了这么一句，就转开脸不愿再看顾晚茵。
然而，出乎顾晚茵意料的是，向来如葛朗台般抠抠搜搜的车间主任这次却出奇地大方。
卢建成说：“我认为顾班长说的特别对的哟，之前是我们没想到这点撒，既然现在顾班长提出来了，咱就跟厂长也说说，只要厂长也认可，这事儿就定下撒！”
“这样，你们继续开小会，我现在就去把厂长喊过来一块商量商量。”
他前所未有地积极主动，说完这话后，也不管小会上的人怎么说，直接就起身出去了。
“切，谁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哟！”
“可不是麽！他这么明目张胆地给人家要福利，不就是因为有一腿，还跑去找厂长说这事，就不怕厂长知道后，直接炒掉他这个车间主任？”
“哎哟别傻了，人家可是厂长老婆的堂哥，攀亲带故的，就是炒掉咱们所有人，也炒不掉他这个车间主任的好伐！”
“……”
从卢建成出去开始
，小会上就有人窸窸窣窣地小声议论起来。
顾晚茵利用自己灵敏的听力听了全部，眼角余光不时地瞥向一脸黑沉沉的康招娣。
她施施然地收起目光，刚要起身时，康招娣去朝她看了过去。
顾晚茵当即面露茫然不解，眨眨眼，以口型问：“怎么的呢？”
“你……”康招娣见她俨然一副单纯天真的样子，顿时气滞。
她缓了缓，索性站起身，拉着顾晚茵借口去上厕所，抓着人寻了个没人路过的角落，压低声音，质问：“你说说你，好端端地提啥子福利奖赏？！”
“那他们工人做得好，给点福利奖赏奖赏，不好么？能激励到大伙再努努力啊！”
顾晚茵一脸无辜地回应，完后皱起眉，满脸的大惑不解，“康组长，你是不是有什么方面的顾虑？要不你说出来？”
明着是想要帮着分担，实则是在套话。
这若是平常时候，人精一般的康招娣定然会防范着。
但是这会儿她正烦恼不爽着，便没有在意太多，甩甩手便秃噜出来。
“那个李燕根本不是靠自己干的活计！”
“你瞧瞧她那双手，哪里是踩缝纫机的手了？当初
她刚进厂，我看在看她岁数小，又是同乡人，孤零零一个小姑娘，便好心地带带她。”
“哪知道她竟然是个恩将仇报的！”康招娣说起之前的事情，气得咬牙切齿，但当触及到顾晚茵那专注的目光后，她咬咬牙，将将地把原来的话给憋了回去。
“总之，要奖赏李燕的事情，我坚决投反对票。”
她低声吼完最后这一句，突然变了脸色，又带着顾晚茵回了开会的地方。
这瓜子吃到一半，忽然就没得吃了，着实让顾晚茵难受得紧。
但看到被车间主任卢建成忽悠过来的厂长陈志顾，顾晚茵又觉得瓜暂时不吃也是好的，省得她吃撑了，消化不良。
“刚刚的提议，卢主任都跟我讲清楚了。”陈志顾睥睨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都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顾晚茵一人的身上。
“顾班长，这车间里的工作上手不快，你这脑子倒是动得挺快的。”
听到他提到自己，顾晚茵便抬起眼，直接与他对视。
许是她眼里的不卑不亢让陈志顾感到惊讶，对视一眼后，他微微眯起眼，“奖励不是不行，但现在就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