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严格执行科举擢拔人才,降低证圣学宫的门槛,以学问取仕。”
“总算听到一句人话。”温槐序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就他们了。”
文襄却皱了皱眉,犹豫再三,还是启齿道:“若我领会得没错,王……您打算回朝之后,扶持那个反对您的翰翁一脉?”
“翰翁当年说出‘神人唯一、铲除邪祟。传文救世,驱逐蒙昧’时,我就知道,巫真正的大敌并不是我,而是觉醒的世人,而翰翁教的就是凡人自救之路,这就是为什么读书人无论心性善恶,都很少受到巫的蛊惑。”
“可您也知道,人性本恶,皇帝也不过是肉体凡胎,没有您制约,再换个君主,手掌天下太久,也会变成昏君。何况巫嗣还没根除,大夏之民还需要长嬴王……”
“文襄。”温槐序的神色没有半分颓色,相反,他眉眼轻松,口中的生死,仿佛信手折花。“这一次醒来恐怕是我最后一次了,如果不是那小孩儿咬死了我的名字,说不准你们看到的真会是大巫。”
文襄眼底流露出一股悲伤,天知道在风石天堑中,她当时握着重剑,心里有多恐惧,恐惧着裂缝那头,走出来的不是长嬴王,而是寄生在他身上,那不死不灭的古巫之主。
所幸,那孩子没有贪恋巫嗣许诺的长生不老。
“所以,我这一次必须为翰翁当年留下的愿景,尽除每一个巫嗣。”温槐序慢慢说道,“等天下再没有巫嗣横行,属于人的世间,就再也不需要我了。”
文襄默然无语,长嬴陵卫传承至今,每一个人都在等一个结果。
这一天总会来,但没想到,等到长嬴王宣告终结的,会是她这一代。
就在此刻间,门外一声喧嚣传来,争执声穿过楼板,中断了这番对谈。
“你下去看看,是哪个小倒霉鬼。”温槐序道。
……
酒是粮□□,在盐江城的价值不言而喻。
若是碰上粮道断绝的年份,这酒就更是跟压箱底的宝贝似的。
“照这中毒的架势,这点儿屠苏酒恐怕不够救两个人。”康掌柜讷讷道。
巴掌大的一个小酒瓶,一揭开就是一股浓烈的酒香,连皮皮正要献给更为严重的酥饼灌下去时,却被人叫住。
“等一下。”王饮絮问道,“他们的中的毒致命吗?”
康掌柜摇了摇头:“小老儿不是大夫,瞧不出来中的是什么毒。只晓得这位公子症状浅一些,应该能自己扛过去。”
王饮絮沉默了一下,连皮皮正要继续救人,却被康掌柜按住。
“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我也很想先救祈姑娘,可是朝廷此番是来谈粮道的,这位丛公子如果有个万一,我怕粮食的事……”
她言犹未尽,酒馆外面围观的盐江城平头百姓们原本只是看热闹,听了这句话,一时间纷纷躁动起来。
连皮皮一下子推开康掌柜的手,对着王饮絮怒目而视。
“小姐,你想说什么,干嘛不说明白些?!我们这些平民就是贱命,不配活着对吗?”
王饮絮深吸一口气:“今日飞来横祸,非我所愿。反正这里是康掌柜的酒肆,想救便救吧,祈姑娘对我有恩,无论救不救得了,镇痴寮未来一年的口粮城主府都包了。”
她说完,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再留在这里,转身向迎接她的城主府侍卫走去,安排车马去了。
她这么一走,众人立即七嘴八舌起来。
“是朝廷的粮官儿?”
“应该是,我瞧见他们运了几十车粮食进了城主府呢!”
“他死了的话,明年就没粮食吃了?!”
“那先救他呗,祈家丫头打小就命硬,没准马上就醒了,何必浪费这好酒去救她。”
“他要是真死在这儿,导致明年闹了粮灾,那你们这酒馆生意也别做了。”
连皮皮气急败坏,就在此时,康掌柜一拍大腿。
“嗐,都怪我瞎提什么屠苏酒。既然给了酒也不一定救得活,那索性拿去讨好楼上的贵人得了。”
言罢,他一把夺走那屠苏酒,一改往日那副骨头架子都要散了的姿态,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
“老不死的,你别太过分!酥饼要是不好了,我告诉殷爷爷把你的筋抽出来做琵琶!”
连皮皮直跺脚,片刻后,她的叫嚷声一止,看见文襄从二楼走了下来。
这可是他们家酒馆最近的金主,便是不来生意,只伺候她一个,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只见她走下来,到了躺着的两人中间,先是摸了摸酥饼的脉,再看了眼丛令霄发青的手。
“没事儿,交给我就行了。”
她一下护腕,不知道是什么机关,弹出一把蝉翼小刀来,在丛令霄手腕上划出一个十字叉,让他手臂自然垂下,一时间黑血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