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的车厢里。
总算是摆脱了几个坏蛋,艳秋长舒了一口气。
艳秋头一回坐火车,火车一开动,她站不稳,接连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子向后面仰过去。
艳秋眼看就要摔倒。
身后一只手扶住艳秋,说:“你不能小心点吗?这么愣呢?”
是边强扶住了艳秋。
艳秋听边强呲哒她,她不高兴地说:“我是头一次坐火车,不像你,干什么都有经验。”
边强见艳秋生气,低声地说:“这是在外面,万事要小心。”
艳秋心里想,不就是坐火车嘛,有什么小心的?
她看着边强,心里一动,说:“你是不是在怪我,跟人打架?”
边强看着艳秋,不忍再训她,说:“没有,就是担心你。”
艳秋笑了,心里暖烘烘的,知道边强是在保护她。
火车开动之后,车厢里乱哄哄的,都在找座位。有的人买到了座号,有的人没有座号。
艳秋手里的票,没有座号。她和边强互相靠着后背,站在车厢的过道儿里。
火车走了一会儿,艳秋饿了。从背包里拿出鸡蛋。
边强变戏法一样,从双肩包里拿出饮料和面包,递给艳秋。
两人一边吃,一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跟老五打架那件不愉快事,就这么过去了。
艳秋也想,这辈子也不会再见老五。
她想不到,两人还有见面的一天。
田野上的庄稼,绿油油的,正是好看的时候。春天来了,路边有杏花,开着粉嘟嘟的小花。
还看到桃树,桃花的花朵粉艳艳的,大朵大朵,真是好看。
看了片刻,艳秋不敢看了,又晕车。
边强说:“快吃吧,吃完,你就睡一觉,就不会晕车了。”
艳秋吃了两个鸡蛋,一个面包,又喝了半瓶饮料。
车厢里,人们已经不再站着,他们开始陆续地坐在过道上。身边放着自己的行李。
行李架子上,已经堆满了行李。艳秋和边强的背包,放不上去,只能放到旁边座位下面。
两人挨着坐下,边强让艳秋坐在他的行李上。要是坐在地上,不仅脏,还凉。
艳秋坐下之后,问边强:“刚才看到上车的人,咋那么多呢?检票口没有这么多人。”
边强说:“啥也不懂,笨。”
艳秋笑了,说:“我本来就笨嘛。”
艳秋当年没考上大学,是因为学习不好。
边强没考上大学,是因为他自己放弃了,没进考场。他家里穷,没钱供他念书。
边强说:“很多人都是从旁边的墙豁子跳进站台的,我也是从豁口跳进来的,他们都没买票。”
哦,原来是这样。
艳秋说:“不买票,能让坐车吗?”
边强说:“上车会补票,要是不补票,抓到会罚款。”
正说着,乘警过来查票。没买票的开始纷纷地补票。
火车一晃荡,艳秋又困了。一开始,她还挺着腰板,不往边强身上靠。
可她睡着之后,一下子靠在边强的身上。
边强感觉肩头和后背热乎乎的,靠着艳秋的身体呢。
艳秋的身体软软的,像一团柔软的棉花,捏一下再松手,棉花就能立刻弹起来。
甚至,还能把边强的手指弹开。
艳秋的头发里香喷喷的,哪怕有汗水味,边强也觉得很好闻。
边强还嗅到艳秋脖领里的味道——
他的鼻子不敢再闻了,这样的话,有点亵渎了艳秋对他的信任。
但是,他的心又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
当年,边强想追求艳秋,可是,他家太穷了,家里就那点田地。
边强的妈妈身体一直病殃殃的,干不了农活,看病吃药都需要钱。
边强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先后结婚了。
哥哥入赘到邻村,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家里太穷了,拿不出彩礼。哥哥入赘到女方家里,就不用出彩礼。
可是,哥哥生了孩子,不能姓边。
后来,姐姐也结婚了,爸妈要了一些彩礼,准备给边强娶媳妇。
但这时候,母亲忽然咳血,送到医院,治疗了很久,也没治好。
边强喜欢艳秋,可怎么跟艳秋开口?
艳秋的父亲老早就放出风,谁能给艳秋盖上两间房子,谁能给艳秋父母家的房子翻盖了,艳秋就嫁给谁。
边强家里就两间土房,搁什么给艳秋盖房子?拿什么给艳秋父母翻盖房子?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艳秋,嫁给了邻居大健。
艳秋出嫁那天,父亲去艳秋家吃酒席,边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