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揍了一拳,妈呀一声,用手捂着鼻子。
他骂骂咧咧地说:“说谁趴女厕所啊?我也是上厕所,你咋乱打人?哪来的疯狗?”
艳秋以为自己打错了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女工的工棚里,又出来两个女人上厕所,其中一个艳秋认识,是大玲。
大玲得知艳秋揍了男人一拳,笑着说:“你这个新来的,有点愣。你叫啥?”
艳秋到女工宿舍的时候,已经把名字告诉大玲一次,大玲大概是忘记了。
艳秋说:“我叫艳秋。”
大玲又对那个挨揍的男人说:“行了,曹老八,别委屈了,看你以后还趴不趴厕所了!”
男人还委屈呢,走的时候,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艳秋先回了工棚,等一会儿,大玲和同伴也回来了。
大玲笑着对艳秋说:“小秋,你揍他就对了,我们姐妹好几次要揍他,都没逮到机会。”
经过这么一折腾,艳秋睡不着了。
躺在铺上,她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窗外的灯光发呆。
这次艳秋出来,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到她的老公大健,在外面的那个相好。
艳秋和大健结婚好几年了,儿子已经五岁。大健是从前年开始,到市里打工。
不过,大健嫌工地的活儿又脏又累,就跟着两个朋友,去了郊区的工厂干活。
大健去的是服装厂,据说服装厂里都是女工。不知道大健去服装厂,具体干什么。
大健回家,艳秋问他干什么活,他说是质检员,就是检查女工做的服装是否合格。
起初,大健一个月,就会回乡一次。
回到家,他也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马上插上大门,拉上窗帘,就拉着艳秋上炕做那件事。
有一次,婆婆来艳秋的房子,要点晒干的红辣椒。
婆婆晒的干辣椒吃没了。她忽然发现艳秋反锁了大门,窗帘还拉上。婆婆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婆婆从院墙跳进来,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前,砰砰地敲窗,要捉奸。
没想到,窗帘哗啦一声,拉开一角,露出她儿子大健一张热血沸腾的脸。
婆婆气坏了,黑着脸走的。又回头把大门锁上,怕外面来人,惊了儿子,那万一儿子做病呢?
自从去年夏天开始,大健有些反常。他两个月也不回来一次,地里的活儿忙不过来,艳秋就给大健打电话。
艳秋说:“去城里打工的男人,都回来帮着种地,你怎么还没回来?”
大健说:“这几个月工厂任务重,没有假日,要是请假,扣三天工资。再说,我要是请假好几天回去种地,质检员的工作就丢了。”
艳秋见大健这么说,也没有起疑。
今年,过了正月十五,大健就走了,去城里上班。
去工地干活的男人,一般都是四月中旬才会上火车。
东北的冬天漫长而寒冷,四月份土还冻着,挖不动,四月下旬,才开始动工。
大健是去服装厂干活,服装厂正月十六就上班。
艳秋也没有怀疑什么。
她怎么都想不到,大健已经变心了。
同村的小姐妹到艳秋家玩,旁敲侧击地说:“听说大健在服装厂,跟一个女人挺好的。”
艳秋一愣,问:“咋好?”
小姐妹说:“我听说,好像都租房子,住到一起。”
艳秋勃然大怒,她明白了,过春节的时候,大健就拿回来往年一半的工资。
大健说,厂子效益不好,有时候他又请朋友在外面吃饭,钱就花了。
看来,这钱有可能是填了女人的窟窿。
艳秋想找大健吵架,但没有证据,大健不会承认的。
小姐妹走了之后,艳秋就给大健打电话,说:“我也要到城里打工。”
大健马上说:“你那么笨,到城里能干啥?你又那么倔,脾气还急,三句话不来就打架,打伤了,我还得花钱给你治病。”
大健在家里经常这么说艳秋,说艳秋笨,说艳秋傻,还说她愣,说她脾气不好。
以前,大健这么说,小两口开玩笑,还有点宠溺的意思。
但是,现在大健这么说,艳秋听出来了,这是嘲讽的意思。
她艳秋在自己的老爷们心目当中,原来这么完蛋?
艳秋说:“我保证,打伤了,不用你花钱治,我自己花钱。”
大健说:“你的钱不也是我的钱吗?”
艳秋说:“你咋那么不要脸?我的钱是种地挣来的,你的钱,都给你妈看病了,让你妈攒起来,要给你弟弟娶媳妇。”
大健说:“你种地的钱,不也是我的钱吗?那田地是你从娘家带来的?不是我的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