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皇帝对视了一眼，两人心头都窜起一股不安，卫绮萝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虚虚行了个礼，“见过皇上，太后。”
她手上有始祖皇帝紫金旨的事情，已经整个大梁人尽皆知。
再加上，这前前后后几桩事情，和宫里早就算是撕破了脸，自然面子功夫都不用。而且她身上有毒药，皇帝看不惯她，却也奈何不了她。
心中虽然不满，却也只能憋着。
而除了她和萧无妄之外，其余人等都跪下来，“拜见皇上，拜见太后娘娘。”
皇帝阴沉着脸，和太后一起，去高位上坐下来，慢吞吞道，“平身。”
但眼神，却始终没从玲珑脸上离开。
玲珑一抬头，迎上太后和皇帝的眼神，心头涌起恨意的同时，多少有一丝丝害怕，下意识看了眼卫绮萝。
卫绮萝笑着招呼她，“过来。”
玲珑心下一定，赶紧坐在了卫绮萝身边，脸上露出笑意。
皇帝和太后俩色又沉了几分。
秦王妃眼底带着笑，道，“想不到皇上和太后娘娘真的会屈尊来我摄政王府，可真是叫我这小小的花厅蓬荜生辉。”
太后盯着她，陈年恨意像是腐水一样淹过心脏，紧盯着玲珑，“这个小姑娘的样子，倒是叫哀家想起了秦王妃
年轻的时候……想来，当年的秦王妃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老秦王早就心有所属……”
无非就是说，秦王妃母女不讨喜罢了。
众人脸色皆变得诡异。
谁也没想到，这两人一见面，竟就掐了起来。
秦王妃心中一抽，但很快就凉凉一笑，“娘娘说的是……想来本妃与老秦王、皇上都是青梅之交，老秦王娶我为妻，却还不敌先帝长情。老秦王临终之前，都记不起我这个结发之妻，先帝却还记得与我告别。”
太后指甲猛地嵌入掌心，“想不到多年过去，秦王妃这嘴皮子，倒是比之前厉害许多。”
“那是！”
秦王妃一声冷笑，看了眼萧无妄，眼底露出骄傲之色，“如今我儿已经成i人，他的优秀有目共睹。今日之后，又有阿萝与浮笙、玲珑三人承i欢膝下，本妃的后半辈子，可真是老天垂爱，圆满得很！”
反观太后，皇帝如今这般窝囊，宫里鸡飞狗跳，朝堂风雨飘摇，还要仰仗萧无妄支撑。
高下立判。
当然，这这番话最大的杀伤力在于，太后和皇帝都知道萧无妄是秦政，大梁真正的继承人。
秦王妃是他的养母，再加上影妃已经去世，最后萧无妄要是当了皇帝，秦王妃怎么着也
能和影妃并列成为太后。
相比之下，太后和皇帝就成了冒牌货。
见皇帝太后两人脸色难看，秦王妃笑得明媚灿烂，拉着卫绮萝的手道，“我阿萝说得对，我们女人，也未必只有嫁给男人才能活。本妃感觉，现在这日子，就惬意极了。”
“你看看我阿萝多优秀？武功好，医术好，脑子好！你再看看我浮笙，长得好，轻功好，弹琴好；再看我玲珑，嫩玉温柔净弗瑕……”
“人间幸事，莫过有如此好儿女相伴膝下！”
她笑得一脸满足，还煞有介事地看着太后，“今日有娘娘见证我这普通人的福气，本妃三生有幸！”
那笑容，配上夕阳橘的绣花旗袍，如一道光灼伤了太后的心。
心里满是苦水，恨意也根本压不下去。
但好歹理智还在，便借此道，“秦王妃这福气的确叫人艳羡……只是，这神医谷谷主和浮笙公子大家都知道，就不知这玲珑姑娘又是何人？”
微眯的眼睛，眼神如绵密的针刺在玲珑身上，恨不能把她扎成筛子。
玲珑着实害怕。
她下意识地，靠近了卫绮萝一些。
卫绮萝放下茶盏，一声轻笑，“太后娘娘这话问得奇怪，这玲珑，不就是太后娘娘赏赐给卫三小姐带入王府的么
？这才几日，便就不认识了？”
“怎么会这样？”
“这个玲珑，居然是……卫雪瑶身边那个丫鬟吗？”
“早就听说太后赏了个丫鬟给曾经的瑶王妃陪嫁，却想不到是她……”
“如今，卫雪瑶进了宫，这个丫鬟却要认秦王妃为义母，这——”
“也难怪，她和秦王妃长得那么像……早年，秦王妃痛失爱女，想必是思念女儿，爱屋及乌……”
说着说着，大家闭上了嘴。
相互交换眼神，有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可怕猜测——难道说，当年的王府郡主没死，居然被人弄进宫当了奴婢吗？居然还是太后下的手……
细思极恐。
大家都不敢再多说什么，低头假装喝茶。
花厅里，气氛变得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