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自信了。”
卫绮萝扫了他一眼，摇头。
她也不得不承认，萧无妄在战场上的确所向披靡，是个大英雄。但是在情商和识人上面，也的确比祁长卿逊色。
可能，爱情就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总是在迷雾中打转吧。
远天的暮色落了下去，卫绮萝深吸了一口气，道，“走吧，吃饭去。”
祁长卿这才摸了摸窗户上的玻璃，“这个是什么？也太好了。”
卫绮萝一扭头，发现他的眼底竟然有一丝丝欢喜与纯粹，便笑，“你要是喜欢，过阵子把你家窗户全换成这种，当做我去逍王府的礼物了。”
“当真？”
男人眼神一亮。
“当真。”
卫绮萝笑着睨了他一眼，举步去往对面茶楼。
祁长卿有些高兴，脚步很是轻快。看得南书都有些恍惚，低喃了句，“上次见王爷这个样子，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
卫绮萝回去的时候，月亮已经上来了。
水银般的月光在路面上流淌，微风袭来反倒让人精神了一些。
绿萝抱着她的手臂，歪头打量着她，“主子，你不会真的喜欢上祁长卿了吧？奴婢也觉得他人好，性格好，长得好！”
卫绮萝失笑，垂眸看向她，“我也喜欢你。”
绿萝一愣，倏
地红了脸，“啊主子！”
“逗你的，”她笑着道，“能在一起相处的人，起码都是喜欢的。绿萝啊，但是你要明白，喜欢、爱、习惯、牵绊、成亲、生儿育女，这些东西都是不一样的，要分得明明白白。”
“如果稀里糊涂的，就会出事。”
绿萝有些迷糊，“那你是喜欢祁长卿，爱着萧无妄吗？”
“也许。”
卫绮萝深吸了口气，扫了眼摄政王府的方向，“但无论是喜欢，还是爱，都不一定在一起。”
“为什么？”
绿萝眼睛亮晶晶的，根本听不懂。
在她的概念里，喜欢多了，那就是爱。爱就应该在一起，然后成亲，生儿育女。
卫绮萝看了她一眼，道，“喜欢和爱……是比较表面的东西。人和动物一样，在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对异性产生一种特别的冲动，这个时候你看到长得好看的，声音好听的，就会产生喜欢和爱的感觉。”
绿萝点头，“那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因为，在一起就要考虑更多的事情，比方说，彼此能不能认同对方的观点，想法。”
绿萝闻言，想了想，道，“但是爱上一个人的话，会妥协的吧？”
卫绮萝摇头，“那为什么不和不用妥协就能在一起的人相处呢？”
夜风中，她的嗓音又轻又
温柔，“绿萝啊，一个人为另一个人做的自己原本不想做的事情，那叫付出。而且不能求回报。”
“求对等回报的，那是交易。”
“委曲求全的，那是债务……既然是债务，总有一天你会要求对方偿还，然后你们就变成地主和长工的关系。”
“这也还不要紧，要紧的是，长工没了地主不能活，还能按时交租子。而对方没了你可以。你求而不得，自然痛不欲生……”
“如果一件事情让你心里不舒服，又可以不做，那就不做。”
绿萝沉默了下来。
就听她又道，“五年前……”
忽的，又话锋一转，摇头，“我这一生，不会再以为任何男人痛不欲生，希望他怜惜，珍重，保护……这些，我自己都能做到。”
绿萝本想着安慰她，一抬头却发现她眼底一片坚定自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脚下，她根本什么都不怕。
她不由自主被她身上的气场吸引，道，“主子，我觉得你说得对！我觉得可以喜欢任何人和爱任何人，但是没了谁我都能自己过得好好地！”
“小丫头真聪明。”
卫绮萝笑着摸摸她的头，两人正要进天香楼大门，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乔三一脸诡异的看着两人。
这个卫绮萝，到底在教这丫头一些什么啊！
眼看着追
妻路漫漫，这眼神不由就带了几分哀怨，就连嗓音也古怪兮兮的，“谷主，我……有点事情和你商量。”
卫绮萝眉梢一挑，笑眯眯扫了眼绿萝，“走吧，进去说。”
绿萝眯眼笑，眼睛弯弯的，跟月牙儿一样。
乔三：“……”
他总感觉，卫绮萝是在坑他。
而因为上次卫绮萝问过绿萝是不是喜欢乔三的事情，导致绿萝的眼神这会儿也怪怪的，气氛就变得有点一言难尽。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