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绮萝顿住脚步，看着他。
“那天，来的刺客抓住了吗？”她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可有查到一些什么？”
唐公公回过神来，道，“这事儿奴才只是听过一嘴，说好像没什么大碍，也不是什么刺客。就是有个人家里老父亲得了病，急着用钱就去偷东西，才被令贵妃的人给抓了起来。”
“是令贵妃自己宫里的事情，皇上也就没过问。”唐公公疑惑地看着她，“卫妃怎么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
卫绮萝的嗓音有些发凉，走了好几步，这才道，“早就听闻皇上盛宠令贵妃，如今见面才知道名不虚传。江山美人，果然是让帝王将相左右为难的千古难听，难怪厉王能轻易成为云州军的首领。”
“……”
唐公公嘴角狠狠抽了抽。
她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是放在一起，他就感觉怎么那么阴阳怪气呢？
唐公公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一时间不明白她这是在为云州军的归属不满，还是在说别的什么。
这一转眼的功夫，已经到了宴会厅前头。
让卫绮萝意外的是，令贵妃居然也在。
她和皇帝两人坐在桌边，远远看上去，竟真的有种盛世帝王妃的感觉，看得卫绮萝一阵讽刺。
都你死我活的地步了，还演呢。
但她脸上，也没多大变化，上前抱拳，“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卫妃来了？”
皇帝招呼，“过来坐。”
“谢皇上。”
卫绮萝上前，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身上气场完全不输于皇帝，甚至比他还要从容几分，只是无意间往四周扫了眼，这才道，“我已经吃过了，皇上和娘娘请便吧。”
“一点不能再吃？”
皇帝似乎有些意外，“这可是朕专门为你准备的，全都是南楚的特色，要不你尝尝？”
命在人家手上捏着，皇帝这客气已经可以让人惊掉大牙了，以至于令贵妃脸色都有几分难看。
但一瞬间之后，她也笑着劝说道，“是啊，再吃一点吧，毕竟从逍王府过来也是很长一段路，也饿了。”
“恭敬不如从命。”
卫绮萝倒也没拒绝，拿起筷子随便吃了几口，端起桌上的酒喝。
皇帝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
气氛还算融洽。
但酒过三巡，令贵妃却突然问道，“听闻卫妃之前，是大梁摄政王萧无妄的王妃，怎么后来，又和老三好上了呢？难不成，你们之前也是有些渊源？”
分明就是想说，卫绮萝是萧无妄的人，来南楚还不知道要干嘛。
这话问的是
卫绮萝，却是说给皇帝听的。
南楚帝也看着卫绮萝，“是啊，之前，你和萧无妄之间，不还有两个孩子吗？怎么说和离，就和离了？”
卫绮萝一口烈酒吞下去。
看了眼令妃，这才慢吞吞道，“这有什么稀奇的。皇上娶了皇后，生了逍王与五公主。不也同时娶了贵妃娘娘，有了厉王和三公主。”
说着，目光落在令贵妃脸上，“娘娘常年在深宫，不知这天地几何，人间又有多少活法，自然不理解我为何可以随心所欲……”
又扭头，看向皇帝，“皇上也不能保证自己从一而终，从年少韶华，喜欢一个人到白发苍苍，不是么？”
平平淡淡一番话，没有一个脏字儿，却也把南楚帝和令妃两人一人骂了一顿。
令妃脸上的雍容都差点绷不住。
她居然骂她坐井观天没见识！
真不要脸，她还想说她水性杨花不检点呢！
左右忍不住，便道，“卫妃这样，若换做寻常人家，可是要……浸猪笼的。”
似乎，已经说得很隐忍了。
“呵！”
卫绮萝一声凉笑。
掀睫睨了她一眼，“娘娘不也说了是寻常人家么？我要是寻常，今日会有机会坐在你面前吗？又或者……”
她笑了，“不知娘娘觉得，你更容易被浸
猪笼，还是我更容易呢？”
令贵妃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赶紧看向皇帝，“臣妾可不敢给陛下脸上蒙羞。”
“你是不敢，还是不想？”
卫绮萝一针见血。
“你——”
令贵妃被逼迫到死角，瞪着眼睛盯着卫绮萝，卫绮萝却张狂一笑，“这人世间天宽地广，有人凌空纵万里长云，有人俯首耕三分田地。娘娘只需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便已经是盛世独宠，何必吃着碗里管着锅里的呢？”
可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她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那种审视和强势让令贵妃无所遁形，用最直观的感觉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