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御一把拉住了她。
五公主撞在他胸口，突然呜咽起来，泣不成声。
长御轻抚她的后背，叹了口气，“你去了，他未必会回答你，反倒会怀疑你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
祁红袖又何尝不知？
她只是受不了这个冲击。
卫绮萝深吸了口气，道，“明天早上，我会进宫一趟……大家都先休息吧，以不变应万变。”
已经是凌晨了。
天天熬着也熬不住。
几人心情都有些沉重，长御道，“我陪五公主坐一会儿。”
卫绮萝点头，和其他人一起出去。
南书问道，“夜琉璃那边，可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如果需要，我叫逍羽卫去尽量处理一下。他们的隐藏手段很好，应当无大碍。”
卫绮萝摇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你们只管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回去休息吧。”
“走吧。”
景炎拉着南书去睡觉。
卫绮萝和无忧两人走在夜色沉沉的小路上，心情有些沉重。
无忧都被惊到了，“太离奇了，在我的印象中，夜琉璃只是个高端拍卖会，居然还……”她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吃了人肉，难道还能长生不老吗？”
本是无心的一句吐槽，却让卫绮萝一个机灵。
她突然转身，对
无忧，“你先回去睡，我出去一趟。”
“啊？”
无忧愕然，“你要去哪儿？现在外面到处都是禁军，万一……”
“无妨。”
卫绮萝摇头，她要去一趟皇宫。
无忧拦不住她，只好道，“那你千万小心，一定早点回来，我怀疑外人现在肯定盯上了逍王府。”
“嗯。”
卫绮萝应了一声，脚下一点。
一道残影没i入夜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无忧张了张嘴，“人的轻功，真的可以这么好吗？”
简直匪夷所思。
卫绮萝从王府出去的时候，果然看到外面依旧被围得水泄不通，生怕从王府出去一只鸟似的。
她眯眼冷笑了一声，悄无声息地扑向了皇宫的方向。
短短一刻钟的路程，她看到岔路口全部设了关卡，足足有十几个。
街上已经宵禁，没有一个人。
好几个小分队带着人，在下面挨家挨户的排查，弄得鸡飞狗跳。
卫绮萝扫了眼四周那些客栈，多少有些担心北冥曜和陌陌。毕竟宫桀还活着，要是让宫桀找到他们，怕是不妙。
但现在这个场面，她去找人也是大海捞针。
卫绮萝想了想，直接南楚帝的寝宫方向而去。她相信，就算是宫桀找到陌陌，也肯定会拿来威胁她。
于
其大海捞针，不如守株待兔。
片刻之后，她落在了潜龙殿的屋顶上。
掀开一片瓦往下看去，就看到南楚帝和靳丞相面对面坐着，中间摆着一盘棋。
南楚帝手上拿着一枚白棋，但没落下，而是盯着靳丞相，说，“朕八岁那年，多亏丞相力挽狂澜。朕才得以从诸王之乱当中活下来，一路走到今天。”
在这样的夜晚，他每个字都这么煽情，让卫绮萝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人开始打感情牌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挑战了你的底线，或者，正在准备挑战你的底线。
靳丞相把手上的黑棋放下了。
他抬头看向南楚帝。
两人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但卫绮萝发现，在这个对视的过程中，逐渐紧张的不是靳丞相，而是南楚帝。
“咳咳咳咳！”
他突然咳嗽了起来，咳嗽得很凶。
好一阵子，才垂下脑袋，道，“这件事情，朕是知情的。但是……朕没有选择。”
“朕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这件事情，丞相也是知晓的。”
“六年前，自从秋猎之后，便有了这毛病。太医束手无策。后来，令贵妃就说，有高人可以研制新药，但需要时间，还需要很多材料……随后，说想用这个夜琉璃……”
靳丞
相静静地坐在那里。
像个雕塑一样。
屋里，只有南楚帝垂着脑袋，像个忏悔的孩子，“这夜琉璃的事情，朕是后来才知道的。三个月前，逍王来过一次，说夜琉璃有问题，呈上了折子。”
“朕看了，但是……”
好久好久，他都没再说话。
靳丞相也没说话。
卫绮萝坐在屋檐上，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