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道，“侍郎大人什么也没说，我只听见他嘀咕了一句什么，绮萝昭昭，山河遥遥……就没有了。”
“……”卫绮萝无言。
什么意思？
一瞬间，时空交错，那天在军机处碰上宫桀的场景涌了上来！
“萝皇，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绮萝依依，不辩雄雌。花开千重，魅影离离。绮萝依依，绿萝萋萋。化蝶飞去，千古荼靡……”
说到一半，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你忘了吧？”
不等卫绮萝说话，又道，“忘了就对了。”
“你回不去了。”
“你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这句话在她脑海里轰鸣，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却又在最后一个关卡被卡住，让她头痛欲裂。
是什么？
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直觉告诉他，靳怀雪肯定知道什么秘密。
“他还说什么了吗？”
卫绮萝按了按眉心，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幻觉一样，仿佛从很远很远，从别人的口中传出来的一样。
女子摇头，“没有，只说让我接应一下谷主，确保万无一失。”
“……”
卫绮萝沉默了下来。
两人花了大概一刻钟，就从密道里走了出去，女子看了眼前面，道，“这是京城北郊，人迹罕至……可以把人从这里送走，然后再从密道
出来。”
她说完，很识趣儿地道，“我先走了。”
说着，转身往密道折回去。
卫绮萝转身，看着被藤蔓遮掩的洞口，道，“替我谢谢侍郎大人，这份人情，我卫绮萝记住了。”
“来日，必有厚报。”
“好。”
女子点头，转身离开。
卫绮萝看了眼前方的骏马，把陌陌和北冥曜放了出来，北冥曜一出来，便愣了，“这哪儿？刚刚不是，在天牢的吗？”
愕然看向前方那女子，才赫然发觉她已经不是当年模样。
她站在夜色里，一身酒红色长裙，墨发随着夜风扬起，露出一张惊艳无比的脸，狐眼之间好似噙着幽幽苍穹，一股王者之气无形中漾开。
和当年，那个白衣如雪，披着一身狐狸毛大氅的，矜贵清冷的女子，对不上号了。
北冥曜张了张嘴，突然感觉时空错位，有些东西终究不一样了。
只有心还跳得很快。
只听她道，“你千里迢迢的，跑到南楚来干什么？北齐的太子当腻了？”
漫不经心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温柔。
像是故友，有一丝丝埋怨，浅而温和，不会变得更浅，但似乎也不会更深刻。
那种感觉有让人熟悉想要落泪，又令人怅然若失，不等他回答，她又道，“我看看，伤哪儿了？”
“额，还好。”
他有些不好意思，“擦点药就好。”
“……”
卫绮萝闻言，把伤药给他，“自己来，我看看陌陌。”
男人接过伤药，看着她转身去给陌陌检查身体，他拿着药瓶，心里有点酸。但终究，还是自己包扎好了伤口，道，“虽然受了点伤，但也不是很重，陌陌有点儿皮外伤。”
刚说完，就听见卫绮萝说，“夜琉璃那边……多谢了。”
“……！”
北冥曜当场愣住，半晌才愕然，“你、你、你是那个平安？”
“嗯。”卫绮萝朝着他歪了歪头。
北冥曜：“……”
憋了半天，“你认出我来了？”
“不然我干嘛给你钱？”卫绮萝失笑，“我还想问，你去夜琉璃干什么？也没见你带谁走。”
“……”北冥曜一下子噎住。
半晌，才指了指陌陌，“我本来，是打算把他买出来的，没想到里面那样……”
卫绮萝听了更惊讶，“你冲着陌陌去的？”
“不是……”
男人一噎，心道，我是冲着你来的。
但这话，看着她那双眼，感觉说出来似乎又不太妥当，只好道，“我是有样东西带给你。”说着，道，“存在了天下钱庄，四号街那边。卫陨让我带过来的。”
“药酒？”
卫绮萝恍然，但有些担心，“长兄呢？他怎么没来？
家里那边没事吧？”
“也不算很大的事情。”
北冥曜叹了口气，道，“西边不太安稳，他率军出征了。战事紧急走不开，我就过来了。”他说着，眼底情不自禁有了情意。
迟疑片刻，又道，“天下钱庄那边，我还留了样东西给你。你若看到了，也不必太有压力，但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