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
祁长卿回神，看了眼窗口的方向。
卫绮萝道，“我建议先躲一躲，我们先看看祁长月此次回来还有什么安排，这应该只是个开始。”
祁长卿点头，低声道，“你说的没错。”
“刚刚虽然一场激战，但是无人作证，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祁长月和元绛又身份特殊，单凭这个，很难对付。”
卫绮萝点头，“你先进去，我叫人来。”
祁长卿闻言，拿出她之前给的药，吃了一颗。
卫绮萝把他收了起来。
随后，放了一个小机器人出来，啪啪在上面打了一段话，小机器人举着大喇叭，道，“皇上已醒，皇上已醒！毒药已除，毒药已除！”
其实，卫绮萝之前设置的毒阵是有时效性的。
就在刚刚杀人蜂下来的那个时候，毒药已经失去了作用，只不过有一点她一直不理解——
元绛为什么没中毒？
他来的时候，毒阵还是有效的。
心事重重转身进门，在看到南楚帝的那一刻，这才回过神来，上前道，“不要乱动，忍一忍吧，暂时还不能喝水。”
南楚帝看到她，眼底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色彩。
活着！
他活了下来！
只是正准备说话，刚刚从脸上努力摘下来的那个东西，就被卫绮萝一把按了回
去。
她脸色铁青地道，“摘下来找死？”
“……”
南楚帝在面罩里瞪着眼睛。
她什么意思？
卫绮萝怕出事，便解释了一下，“你刚做完手术无法正常呼吸，需要戴着这个十八个时辰。”
同时，指着旁边的静脉输液支架，道，“你需要的营养和水分，都会通过这个东西注射。”
“除此之外，十二个时辰当中，我需要连续监测你的肺动脉压，心排出量以及混合静脉血氧含量。”
说着，指了指四周一圈儿机器，“所以，短时间当中，这些东西都不能拿走。”
“你只能这样躺着。”
南楚帝连连点头。
咳嗽了好些年了。
现在，他感觉呼吸终于顺畅了。
虽然身上还有伤口，还不能摘下这个什么面罩，但是不只是十几个时辰吗？
比起之前的年年月月，已经太短了。
他放松的呼吸了口气。
那种感觉很奇妙，别人的肺在胸腔里，让他的呼吸和寻常不一样，似乎需要重新适应一下。
一种新生般的喜悦，让他甚至都没想到厉王的死，他看着卫绮萝，问，“成功了对不对？”
嗓音在呼吸机里面嗡嗡的。
卫绮萝点头。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肺可以使用四十年。”她并没有吝啬自己的药，那些药的药效
比她来的年代要好很多，南楚帝的身体很快会和厉王的肺融为一体。
“半个月后，你呼吸的感觉，会和二十岁时没有区别。”
她的话，简直像是天神的福音。
南楚帝热泪盈眶，半晌才说起，“刚刚，朕快醒来的时候，好像听到外面很多人……是什么人闯进来了吗？”
说到这里，才有点愤怒。
卫绮萝看了他一会儿，才道，“驸马担心你，闯了进来。被我赶出去了。”
多余的，她一个字都没说。
只是，话锋一转，道，“皇上让驸马来的吗？”
南楚帝点头，“人之将死，总想见见在乎的人……是朕让长月来的。”
他难得感性。
“长月她……是朕的第一个女人生的孩子。”
“她娘难产死了，后来是朕带大的，算是和朕最为亲近……自打出嫁之后，朕已经六年没见过她了。”
说到这里，才摇了摇头。
他有些难过。
之前，卫绮萝问祁长月愿不愿意给他换肺的时候，祁长月明显不愿意。
到底，孤家寡人，没人在乎他了。
他看着卫绮萝，莫名就有些顺眼。
那是给了他新生的人。
可卫绮萝看着他，脑海里却是夜琉璃那血腥的场景。德不配位，他实在不是一个好皇帝。
大殿里沉默着。
消毒水的味道
和血腥味交织，卫绮萝站在窗口没说话，南楚帝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当中，肆意的呼吸着新鲜的氧气。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加珍贵。
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第一个冲进来的居然是祁长月。
“父皇！”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