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卿睨了她一眼，道，“我自然，是要去感谢他的。”
话是字面意思。
但心里那一份苦涩，却不可言说了。
卫绮萝道，“你想去也行。”
“反正，你现在留在这边，我也不放心。”卫绮萝看向他，“如果没有意外，大军拔营之时，便是南楚帝遭遇刺杀之时。”
“元绛那边，肯定会在京城留下一些人。”
“再加上宫桀搅局，楚都这边会很危险。我打算临走之前，留下一些药水，叫人每天街上去撒一些，以防万一吧。”
卫绮萝叹了口气，道，“毕竟，百姓是无辜的。”
天塌下来的时候，并不一定是高个子顶着。
可能相反的，高个子腿长跑得快。
也可能，他们更容易得到资源，得以保护自己，相反的，那些普通百姓，无人问津。
靳兰芝和祁长卿听得都有些沉重。
靳兰芝道，“我去叫他们早点做饭，吃完了我帮你。”
说着，转身出去安排。
卫绮萝从系统当中拿了足足上百桶出来，贴上标签和使用方法，叫南书进来。
“你去，把这些运出去……以逍王府的名义分发给百姓，让他们一天撒一次，防止僵尸。”
说完，对祁长卿，“我们去隔间。”
两人躲了躲。
南书赶紧叫逍羽卫进来，把东西全都抬出去，去给百姓们。
祁长卿看着她，“忘了问，你这些都是哪来的？”
“就知道你好奇。”
卫绮萝叹了口气，倒也没隐瞒，道，“我身上，有系统。”
“ 确切的说，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庞大空间，但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大，更不知道里面什么时候会出现更稀奇的东西。”
“那机器人也是？”
祁长卿愕然，“可我记得，现代也没有那个东西。”
卫绮萝点头，“他们都是后来自己出来的，我唯一感到奇怪的是，我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用它们。”
“就仿佛，它们原本就是和我一体的。”
那种感觉，她说不太清楚。
“那最初，你是怎么发现这东西的？”祁长卿总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卫绮萝，绝对和现代他认识的那个卫绮萝有区别。
是那种本质上的区别。
她的灵魂，估计和现代那个也有些出入。
卫绮萝想到了自己坠下青云山时的场景。
“五年前，我坠下青崖山，之所以能坚持到有人来带走我，就是因为这个。”
“那时候，有个声音一直在我脑海里，让我快醒醒，然后帮我注射了一针药剂。”
“说来离奇。”
“我被人带走的时候，已经是摔下山崖后第二十二天了，也就是说，我大冬天的，在青云山下面躺了足足二十二天，没吃没喝没醒来。”
“就这样，还活了下来。”
“……”
祁长卿直接听得目瞪口呆。
“这太不科学了。”
震惊之余，又难免心疼她受了那么多苦，道，“也怪我，五年前没认出你来，就那样错了过去……”
若非如此，他也绝不会给萧无妄机会。
更不会让她遭遇如此厄运。
倒是卫绮萝已经看开了。
“最初我感到很绝望，很心痛，一直过不去那道坎儿，”她想到自己刚醒来的那些天，总是重复的做噩梦。
噩梦里，王氏、王大柱的恶毒的嘴脸，卫雪柔和杨嬷嬷的样子，都栩栩如生。
还有那些人贩子。
很多很多面孔。
她不明白支持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她。
甚至于，在回去找萧无妄的时候，她都是心如刀绞的。
不甘心。
不明白。
满心的委屈困扰着，无处发泄。
她深吸了口气，道，“但是后来，这一路一步一步，我逐渐的也就懂了一些事情。”
“人这一生中，每一个脚步，深深浅浅，带笑的，沾血的，都烙印在骨子里
。”
“那些事情，成就了今天的我。”
“我逐渐的，很喜欢这样的我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习惯了把所有的事情掌控咋掌心里。”
她的身上，逐渐有了王者气度。
“我不再是那个，只想着和谁一生一世，生儿育女的弱女子，也不再是那个一双眼睛就只盯着一个男人看的人。”
“我看到了更多的人。”
“也看到了这世上更多的苦难，不只有我在挣扎，世上那么多的苦难，也不只是我一个人才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