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绮萝愕然看向他，“他也是你师父？”
那岂不是说，他们很可能，是师兄妹？
萧无妄回神，也感觉一阵诡异，上下打量着卫绮萝，半晌迟疑道，“师妹？”
“……”卫绮萝莫名脸上一红。
这个称呼……
两人之间的气氛，多少有点儿不对劲儿，想着分别在即，便也没在这里逗留，直接去了萝笙府。
一路上，萧无妄紧拥着她。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他真的很珍惜这样短暂重逢的时光。
卫绮萝也没说话，静静地感受着他在身边的稳妥熨帖。
然而一进萝笙府，两人的心情就都被破坏了。
大梁的秋天已经来了，萝笙府美景如画，地上一片金黄，中间的湖水澄澈蔚蓝。
可就在这样的美丽景色当中，却每隔一段都躺着一具尸体。
卫绮萝落下来，踩着黄叶一路走过去，眼底逐渐涌起寒意，“京城里面，肯定还有另一股人。季逍遥没有动机对这些人动手，乔三的事情他也没提起过，应该和他没关系。”
萧无妄点头，“我也觉得，他不屑这样的小伎俩。”
毕竟，出手就是把九万多人送上黄泉路的男人。
跑来萝笙府杀几个照顾花花草草的仆人几个意思？
卫绮萝蹲下来，检查孙
妈妈的尸体。
“一剑毙命，对方的剑法很好，而且很明显动手的是个女人，伤口很浅，却很准。凶手用的，是软剑。”
“会不会是青莲？”
“有可能，一会儿审了就知道。”
卫绮萝起身来，用酒精给手消了毒，两人并肩往前方的阁楼那边走去，冷不丁却看到屋檐下坐着一个身穿麻衣的女子，而她面前，摆着十几具尸体。
她就那样蹲坐着，目光静静落在尸体上面，一动不动，像是变成了雕塑。
“卫雪柔？”
卫绮萝愣了一下，“她……过得不好吗？怎么穿成这样？”
印象中，她还记得卫雪柔嫌弃她给萧无妄做的粗布荷包，浑身上下只穿绫罗绸缎来着。
萧无妄闻言，看了她一眼，道，“自从你走后，她就一直这样了。也不是没钱，她开了个小诊所，虽说百姓去不收钱，但是有钱人过去报酬还是很丰厚的。”
“而且，最近口碑还不错。”
“只是，钱去哪里了，谁也不清楚。”
“反正她看上去，就一只这样寒酸的样子，吃的东西也很一般，就随便路边摊买的。”
萧无妄倒是颇多感慨，“我之前遇见过她好几次，她低着头过去，仿佛根本不认得我。”
“……”
卫绮萝看着她，恍恍
惚惚的，想到那天从靖安侯府的墓地里下来，她整个身体被劲弩穿透时的场景，“阿姐，我把命还给你，你原谅我好不好？等你找到了娘亲，把我和她埋在一起。”
那一刻，她心软了。
那一刻，她看着她，想到自己曾经活到了三十岁，而那个把她推下青云山的小姑娘那一年十五岁。
也因着，两人共同的血源，她手下留情了。
到了今天，她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腥风血雨之后，再看到她坐在这里，心居然也不由静下来几分。
她甚至有些羡慕她。
羡慕她从此可以安安静静开个小医馆，把那些寻常人细微的小情绪都埋藏在这样的秋日里。
或悲或喜，都是安稳的。
卫绮萝失神了一瞬。
半晌，才回神道，“我们过去看看。”
萧无妄点头，两人并肩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她虽然一动不动，但是眼泪却一直顺着脸颊往下流。
“你……哭什么？”
卫绮萝感到诧异，轻轻问了句。
卫雪柔被惊醒，倏地扭头。
在看到她时，先是震惊，随后有些无措，轻唤了一声，“阿姐。”
然后，眼泪便决堤了。
“阿姐，死了好多人，子亦找不到了！”她整个人突然崩溃，抖成一团，“我好没用，弄丢了
他，找不到了！”
“……”
卫绮萝迟疑了一下。
随后上前，伸手抱住了她。
半晌，轻声道，“你还在，便是喜讯。”
一下子，卫雪柔僵住了。
“阿姐，你……”
她刚刚说什么？
她是说，她没死，就是一个好消息吗？
她在乎她对不对？
仰起头来，一瞬间的感动和脆弱让她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卫绮萝擦了擦她的眼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