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刚一冒出这个念头，她马上又咧开嘴角，自嘲一笑，或许不是对自己手软，而是还没有折磨够吧。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沉默良久，繁夜忽然开口，看向她的黑眸中也不再有冰封雪原，不见冷色，可深邃依旧：“你只需要知道，你可以安心休养，我不会在碰你。”
都到这种地步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余未晚从他脸上收回目光，无声挤出两个字：你走。
繁夜看出来了她在说什么，眼底深处的墨色中探出了一丝异样情绪，但又马上归于平静：“会有护工对你进行看护，等你情绪稳定，会考虑放开你。”
说完起身离开。
很快外间响起喀嚓关门声。
……
繁夜离开病房的时候，繁星还守在不远处的护士站，手里拿着余未晚的病例在翻看。
一瞧见是繁夜过来，繁星马上放下病例，愉快地凑了过去：“出来啦？哥，现在有空一起去吃饭了么？前两天你都一直在跟那位唐小姐联系。哦对了……”
繁星一脸好奇，小声问：“你和唐小姐怎么样了？还会继续订婚吗？”
她说完这句，也不等繁夜回答，又自顾自地念叨，“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啊，唐小姐虽好，但她也是余国军的女儿，家里人知道会不高兴的。上次你直接和余未晚结婚，家里人就不乐意，说是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嘀咕的话语忽然顿住，她好像才意识到繁夜会听到，马上眼珠一转，贼兮兮地瞄繁夜：“哥，我也是实话实说，你可别生气呀。”
“不会。”即便是面对繁星，繁夜的话也简短，但语气没有对别人的凉薄冷凝，“他们是想用另一种方式对待余家，会很干脆简便，但那样会很无趣。”
繁星还在碎碎念：“爸妈说让你年底回家呢，说给你安排了相亲对象，正儿八经的百年世家的名媛，他们家族生意在欧洲市场占比很大份额。”
“我知道了。”繁夜打断她，“走把，去吃饭，今天我陪你。”
“真的呀，那太好了啦。”繁星开心到鼓掌，已经二十多的年纪，但还能表现出几分少女的活泼，“走走，听说津海市有一家‘食为天’做菜不错，你带我去呀。”
幽静的走廊，也因有了繁星银铃般的声音而显得氛围活跃了几分。
等他们走远，护士站的几个护士相互讨论，感叹繁总的妹妹美丽活泼的同时，也惋惜余未晚的病情。
“听说已经确诊是双相情感障碍了。”有护士说，“别看今天挺安静的，据说前几天发病的时候，又是撞车又是打人的，还有自残倾向。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情，也难怪会疯。”
“不会吧，现在看着那个余小姐挺安静的。”
“没到发病时候呢，你没看一直在吊水。”
几个护士聊着天，同时看向余未晚所住的病房，各自唏嘘不已。
凡是关注付网络热点时事的，几乎没人不知道众城三小姐已经疯了的消息。
上一次报道，说的还只是‘疑似’，这一次，是确诊。
接连两日。
繁夜并未出现在医院。
余未晚这边，仍旧是护工和主治医生负责照料。
她现在的状态，好似又变成了之前被繁夜刺激到那次，看着人很平静，但几乎吃不进东西。
护工给余未晚喂了两次饭，可大部分流食都吐了，能够真正吃进肚子里的只有两三成。
没办法，在正式的心理治疗没开始之前，只能用留置针给她每天打点滴，持续给药给营养液，维持身体。
出于身体机能考虑，医生将她的束缚带延长了一些，但活动范围仅限于病床上，她最多能自己坐起，无法下床。
每次护工进入病房，帮余未晚擦拭按摩身体的时候，她不是在沉睡，就是偏着头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亦或者月色，脸上鲜有表情。
余未晚这边的情况，护工一直都有按时汇报给繁夜。
米其林餐厅里。
偌大的餐厅已经被清场，只有挨着窗户，视野绝佳，能够看到津海市地标建筑津海之眼摩天轮的餐桌旁坐着一堆俊男靓女。
女人素面朝天，棕栗色的秀发如瀑散开，狭长的瑞凤眼的眼尾妩媚上调，就算没有化妆，也依然美丽的不可方物。
她不是别人，正是连续数天没有在公众露面，也没有更新个人微博的超模唐婧。
在她对面，繁夜倚靠白色沙发，双腿自然分开端坐，目色深沉地远眺落地窗外，缓缓旋转的摩天巨轮。
白色餐桌上，精致的餐食两个人都一口没动。
许久后，唐婧忍受不下去了，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香槟然后重重放下杯子：“阿夜，你刚才说的都是你真实想法吗？”
“是。”繁夜点点头，目光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