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刚要落座的身躯倏地僵住，随即立即抬眼，扫向繁夜。
繁夜此时也在看他，一双黑眸宛若无波深潭：“不敢说？”
“说什么？”陆野微微仰头，站在桌前，视线自上而下，挑衅地看着坐在转椅上的繁夜，“繁总进了一年多的精神治疗中心，出来学会绕口令了？我都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不理会陆野的讥诮，繁夜面色平静，直接说出三个字：“盛临海。”
随后，眼神忽然变得凌厉：“是他么？跟你下棋的人。”
“什么盛临海？”陆野脑袋一歪，一脸疑惑，“这名字跟盛临川挺像啊，你说的是这个是盛临川什么人？哎对了，盛临川这厮好像没死啊，当年在津海市闹得还挺轰动的，都以为他坐游艇掉……”
“你跟盛临海，达成合作。”繁夜截断他的话，“你和盛临海约定好，各取所需。由盛临海找到盛临川的对家，故意把盛临川的弱点暴露给刘阳。”
“刘阳只是你们的棋子。盛临海要的是辖制盛临川的发展，你要的是余未晚。”
“计划的确很好，她的目的达成了，她现在把你看做好人。”
繁夜说完这些，语气更冷：“你一点也不觉得惭愧？”
“……”陆野的面颊明显一紧，但又很快嗤笑出来，“繁总，你说的这些什么合作，下棋的……你有证据吗？肖自华和王瑞就算到了你手里，你也证明不了什么。你只能证明，晚晚就是我从半路抢回来的。但是你拿什么证明，我跟那个你说的什么海的，有联系？”
他边说边笑，嘴角讽刺的弧度勾的更甚，“繁总，您是辰星集团的ceo兼创始人，还是繁家的二儿子，您是有身份的人。我是天娱老板，三个爆款游戏的创始人，我的年营收也是几十个亿的……咱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有些没实证话能随便说吗？”
他微歪着脑袋，干脆也不坐了，椅子往旁边一拽，朝繁夜那边走了两步，宛若闲庭信步：“繁总，你公司那么大，公司雇佣的律师团里没律师没告诉你，诽谤罪严重的话要判多少年？”
“不过是私下闲聊，你在怕什么？怕我把你干的这些，告诉盛临川，还是怕告诉余未晚？”
和他的嗤笑截然不同，繁夜一直表情未变，黑眸瞬也不瞬地审视着他，眸光锐亮，远胜刚才。
提到余未晚，陆野的嗤笑立即变得不自然了，嘴角慢慢抿起。
繁夜的沉冷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弄：“缅北是什么地方，你很清楚，你知道很多女人到这里，会最先遭遇什么。可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是把她置于危险。这就是你的喜欢？”
“繁夜。你知道个屁！”
陆野忍不下去了，也不想再装客气委婉的商务人士了，疾步走到繁夜面前，低头瞪着坐在桌旁的繁夜，盛气凌人地说，“你没有证据，你就不要乱说，说了也不算！肖自华和王瑞在你手里是吧，生死打杀随你的便，但你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也是狗屁都不知道！
就算让他们说谎作伪证，也没用！这种小弟，命都不值钱，说出来的话能值钱，能有人信？”
他话语不停，连珠炮似的继续说，“我喜欢晚晚，我就是想重新追求她，我有错吗？我以前的确干的不是人事儿，但谁给我递的刀子？是你！你他妈的现在装什么好人，还来这里教育我？当时不是你逼着她去卖？不是你把她送我？”
“还说什么把你的那些猜测告诉晚晚，你去说啊，看她信你，还是把你当神经病？”
“我从不受人威胁。”繁夜并不争执，还是冷静地端坐在转椅上，看着他的急躁和怒意，低沉的声线里嘲弄依旧：“她或许不信我。但她相信盛临川。我去过盛家，有盛临川的联络方式……”
刚说到这里，会议室里就响起了陆野的暴喝声：“繁夜！你够了吧！”
繁夜的声音消失了，也不急于说话，像是在特意等待。
陆野却没有繁夜这般镇静的好脾性，伸手指着繁夜的鼻子，语气有些狂躁，但手指微颤，看得出还在极力压制，“你不要搞我，如果一定要跑去跟晚晚乱说什么，我告诉你繁夜，那我就‘鱼死网破’，把你以前对她做的那些事儿，把她以前是谁，遭遇了什么……全部告诉她！”
“咱们俩就互相爆料，看看到那个时候，她会更讨厌谁！看看那个时候，她会不会又被逼的自杀？！”
说到最后，他已经在低声咆哮，眼底也染上了几道红色血丝，嘴角也咧开古怪又嗜血的笑意，“她现在每天开心快乐，不好吗？你难道还想看她每天哭哭啼啼的，饭也吃不下，一个劲的想办法去死？”
“……”繁夜沉默了，脸上没有对陆野的惧意，而是蹙起眉头，漆黑的眸子忽然光芒黯下。
感觉到他气势变弱，陆野身子后撤，与他拉开距离，畅意地说：“既然你不想看到这样，那就别针对我。我不管你现在到底对晚晚是个什么想法，是觉得伤害太过，想弥补她，还是想追求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