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清冽的嗓音如同一盆冷水陡然泼下。
温月澄的唇瓣有些干涩,她慌乱移开了视线,下意识地便要挣脱他的手臂往后退。
但只是往后一步,脚踝处钻心的疼痛使她不受控地轻呼了一声,拧眉扶着脚腕再次蹲下身。
一道黑影随之与她的影子交叠。
温月澄讷讷看着蹲下身的男人,他的头发一如既往的黑,五官的轮廓利落分明,比记忆中的模样多了些成熟。
直到脚踝处再次传来疼痛,温月澄有些怔愣地看着他的动作。
男人半蹲在她的面前,那双骨骼分明的手正轻捏着她的脚踝。
“疼?”他掀起眼皮,温月澄点了点头,在触上男人看过来的瞳仁时,她张了张嘴,喉间夹杂着些许干涩,“有点。”
“月澄——”
她的话音一落,叶倩熟悉的声音从头顶越了过来。
温月澄抽回思绪,叶倩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两人看上去有些着急。
“我说你怎么接个人,自己还没回来,这是怎么了?”
叶倩的丈夫张明洲是医生,他一眼看出了发生的情况。
“是扭到了?”
温月澄正要点头,只见张明洲的视线越过她,到了一边的男人身上。
“迟誉,小温的脚严重吗?”
他的话使得温月澄整个人一僵,不等她反应,身边的男人已经淡声回答。
“应该只是扭伤。”
“那后面跳舞会有影响吗?”
叶倩接替着问,她的语气有些着急,连带着温月澄也涌起了一丝紧张。
她一回过头,便猝不及防地撞进了迟誉漆黑的眼底。
“先去医院做个ct比较好,确保一下有没有骨折。”
他的话使叶倩眉头再次拧起,这里的比赛她走不开。
许是看出她的为难,温月澄温声道,“叶老师,你快进去吧,我先去一趟医院。”
叶倩看上去还是不放心,身边的张明洲倒是出了个注意,“迟誉,正巧你也不爱看演出,要不你带月澄回一趟医院吧?”
原本还半蹲着的男人眉梢一抬,只见张明洲这老头一脸理所当然,完全忘了这场演出还是他要求迟誉来的。
美名其曰给他老婆叶倩撑场面。
温月澄的手在不经意间攥紧了裙摆,她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庞,声音轻而微涩,“不用麻烦——”
“行。”
男人的声音一并响起。
温月澄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迟誉将她微微怔愣的神情尽收眼底,他敛眉站起身,寡淡的嗓音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带她去。”
有迟誉在,叶倩显然放心了不少。
一直到坐在了迟誉的车上,温月澄还有些懵懵地没反应过来。
毕业九年,她居然再次遇到了迟誉。
前方的驾驶座上,男人有些懒散地扶着方向盘,黑色的衬衫挽起半截,手臂肌理利落而分明。
后视镜里的男人神情散淡,他眉骨很深,双眼皮下的那双桃花眼好似透着些漫不经心,侧脸轮廓干净而利落。
只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温月澄才敢如此小心又贪婪地看着他。
无论是九年前,还是现在。
“姐姐。”
一道气音在耳边响起,温月澄慢半拍地抽回神,只见身边两双眼睛正圆溜溜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温声应着,还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男人。
裴奕安憋了好久,不能在大人说话时插嘴就算了,连他刚爬上车的那一刻,就被迟誉淡声警告了一番——
“别吵人家。”
“你的脚还疼吗?”
裴奕安的包子脸看上去很是担心,脚踝处的疼痛总是一阵一阵的,温月澄习惯性地弯起唇,“也还好。”
对跳舞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虽然这次的扭伤是个乌龙。
“姐姐,我懂的。”
“嗯?”温月澄眨了眨眼,只见裴奕安的包子脸紧紧皱着,“我打针的时候也很疼。”
“但我是男子汉,所以每次都会故作淡定。”他说着,一边还满脸我懂的表情,“姐姐,你也很坚强。”
被一个小朋友夸坚强,温月澄忍不住弯了下唇。
“而且,你不用怕,我舅舅是个很厉害的医生,等会儿让他给你治。”
听着后头小孩儿的话,迟誉漫不经心地掀了下眼皮,后视镜里,一双漂亮的眼睛慌张移开了视线。
“裴奕安,也不问问我的意见?”
男人的声音懒散拖着,温月澄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裴奕安不满的嗓音响彻整个车厢。
“舅舅,再怎么说也是你把姐姐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