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全力推开所有人,艾瑞冲到担架处,不允许任何抬走他。看到染墨的身体都变色了,在黑暗中透露着阴森的惨白,她伸手摸着他的脸庞,心痛得快窒息。
村长示意所有人出去,他关上门,对着大伙说,“咱们给那姑娘多点时间适应吧,大家先到教室等着,去那里布置葬礼,也该送送染老师一程了。”
“村长,火葬场的人已经请来了,咱们拜祭过后是不是就直接在教室火葬了?”有村民问道。
村长沉默了半饷,点点头。
他们本来想把染老师抬到火葬场的,只是路途遥远,从这里到县城需要很长时间,而且火化后又得运回来,他们这儿没有一户人家有车,加上大暴雨的,根本没有车愿意进他们的小乡村,请不到人,只能这样了。
“村长,那姑娘哭得撕心裂肺的,是不是染老师的爱人呀?”有人不合时宜地问出这句话。
村长瞪了他一眼,吓得他急忙闭嘴。
其实,能哭成这样的,除了爱人,还能有谁呢。村长心想。
艾瑞抱着染墨的尸体呆了很长时间,眼底除了悲伤,已经没有泪水,她彷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看起来双目呆滞,疲惫不堪。
染
墨一走,将她的灵魂都带走了。此时的她只知道,这个事实就像道晴天霹雳,她根本无法接受。
在众人好说歹说的情况下,艾瑞才怔怔地松开染墨的手,眼疾手快的村民立刻将染墨抬起来,艾瑞随着一行人来到教室,斑驳的墙壁上还有染墨亲手书写的诗词,布告栏,熟悉的字体又一次诱发她的回忆,艾瑞心痛极了,眼看着有人给染墨做法超生。
教室的黑板处被人布置了花门,黑色彩带,中间挂着一张染墨的黑白照片。
众人跪在地上默哀,花圈是临时编织的,黑色的孝服也是各家各户的旧款,穿上去虽然款式不一样,但颜色是一致的。
艾瑞跪在最前面,耳边是老道士喃喃的经文,她什么都听不进,她只知道,染墨是真的走了。
作为染墨生前最亲近的人,她第一个上前给他上香,叩拜,又一一答谢村民的鞠躬,直到所有人都表达了哀痛,才有火葬师傅站出来说,“该火葬了。”
艾瑞的脸庞滑下两行凄凉的泪,她的目光呆呆地移到染墨那边,此时的他被人抬起,往屋外临时搭建的棚子走去。
由于人数太多,暴雨太大,所有人只能在教室候着,没有场
地焚烧尸体,所以几个村民动手搭了个棚顶,四面见风,好在能遮挡大雨。
艾瑞默默地跟着出去,亲眼见染墨身边的柴火被点燃,村长走出来推了她一把,“姑娘,我们这儿有个习俗,死者焚烧时,我们要敲锣打鼓,让所有妖魔鬼怪统统让路,这样灵魂才能升天。”
“是啊,姑娘,你是染墨老师最重要的人,一起下山吧?”一名妇女递给她一面锣鼓,艾瑞默默接过,她冲着火葬师傅喊,“师傅,你待会记得把骨灰留给我,我要带他回家的。”
“成,我给你放这瓶子里,你放心去吧。”火葬师傅指了指一旁的瓶子。
艾瑞跟着村长走在前头,用力地敲起锣来,她的心痛得滴血,可是手中的力度却大得惊人,她要送染墨最后一程,她要让染墨知道,她是笑着送他离开的,让他没有牵挂。
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响彻整个山谷,村里人自愿出钱请了个仪仗队,他们跟在艾瑞身边又是唱又是演奏,漆黑的夜晚,一条光亮的队伍从山腰来到山脚边。
“好了,都到这儿吧。”村长吩咐道。
所有人纷纷朝着大地之神的方向给染墨鞠躬,艾瑞将一面锣交到村长手中,“
我想打个电话。”
“去吧。”村长指了指小卖铺的位置,又喊了小卖铺的夫妇过来。
艾瑞跟着他们走,推开门,她发抖着手拨通秦悦的号码,一个,两个,三个,她按数字按得异常缓慢,彷佛每按一个,她就万箭穿心一次。
忽然间,脚下土地颠簸。
屋外响起嘈杂的声动,只听有人大声喊了句,“不好,是泥石流,大家快走!”
艾瑞怔了怔,外面是四处逃散的人,她忽然想起,染墨的骨灰还在山脚处呢!
“姑娘,快走!”小卖铺的夫妇抓住她就往外拉。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拿染墨的骨灰!”艾瑞双手挣扎着他们的力度。
又有几个年轻人跑来,拉住他们往某个方向逃去,艾瑞急了,“你们干什么!我不走,我要去山腰处……”
“姑娘你别说傻话了,人都死了,留着骨灰有什么用,就算再舍不得染墨老师,放心里就好了。”有人边跑边大声劝道。
“对啊,现在山体崩塌,整座山都在摇晃,你根本上不去的,你的脚还没踩到地,就得跟着巨石泥土一并滚下来的。”又有人劝说道。
艾瑞奋力挣扎,“我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