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古老的旅馆里,两个人静静地站着,他们的面前仅剩下遍地的琉璃碎片,和深深嵌入墙里的几千道伤痕,那些痕迹就像被锋利的尖刀刺穿一般。
一切都空荡荡地,只剩下他们面前别人留下的余温,还有床的四角在灰尘中留下的洁净。
“不知死活的东西,我马上就让你去死!”
西鲁芙的脸上带着无比的愠怒,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好像随时都要撕裂某种东西一样。
“你怎么追?现在看来,那家伙早就在这里设下了一枚棋子,就在我们刚刚冲进来的一瞬间,他已经带着那个家伙跑到千里之外了。”
铂伊司攥紧了拳头,尽管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愤怒的神色,但很明显,他的语气中也带着同西鲁芙一样的怒火。
“就算他跑到天边我也要让他死!”西鲁芙的身体剧烈起伏着,脸涨得通红。
她始终以为整个奥汀大陆上,除了铂伊司没有人能够逃过自己的追击,可就在刚刚,漆拉竟然通过棋子把他们带到了错误的方向,尽管他们紧追着漆拉跃动的身影来到这里,但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遍地的碎片,她感觉到受到了巨大的愚弄,怒不可遏。
“那我们起码得能够追上他。”铂伊司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现在啊,谁又会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不管他跑多远,最终要去的地方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格兰尔特。”西鲁芙把手紧紧按在那面墙上,语气中带着无比的坚决:“铂伊司,立刻回风津道调集所有的王爵,我要进攻亚斯蓝!”
“西鲁芙,这你就不要想了,现在除了我以外的前五度王爵都在风地边境的拉塞尔城内抵御地源的进攻,根本不可能离开那里,跟着你进攻水源。”
铂伊司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难道我们只能乖乖回到帝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任凭他们偷走我们辛苦寻来的东西?”
“不然呢?”铂伊司看着碎裂的琉璃窗,轻轻叹了口气。
“就算他们可以跟随你进攻水源,你又有什么理由挑起战争?漆拉没有释放任何水元素的魂术,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水爵偷走了他?”
西鲁芙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一丝疲惫涌上她的脸。
她慢慢转过头,眼中带着一丝微微的忧虑。
“铂伊司,你有没有想过,弄丢了白银祭司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下场?”
“没关系,这次是罪责我会全部承担。”铂伊司转过头,看着西鲁芙,眼神中带着坚决的光芒。
“全部?你知道会面临怎样的处罚么?”
“我知道,这是白银祭司等待多年才寻找到的完美容器,弄丢了他们,最轻流放北疆,忍受极寒之苦,最重直接处死。”
铂伊司慢慢说道。
“西鲁芙,既然这个位置对你这么重要,你就好好地走下去好了,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都由我全部承担。”
西鲁芙看着铂伊司,从他的瞳孔里,她看到一丝短暂的温情一闪而过,而下一个瞬间,他的眼神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冰冷,仿佛万年积雪般厚重,又像天空中的群星般深邃。
西鲁芙缓缓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飞雪,远方,巨大的山影浮现在天边,一朵朵绒花从上边飘散,随着风落在群山之间。
“我会帮你开脱,争取最轻的处罚。”西鲁芙转过身,慢慢说道。
一片清雪从窗外飘过,缓缓落在她的肩上,开出一朵白色的花。
而铂伊司也看着窗外,在他的眼中,一柄金色的剑光浮现在群山之间,如太阳般照耀着周围的一切。
看着远方,一抹微笑从他的嘴角一闪而过。
一天前
【西之亚斯蓝帝国 约瑟芬塔城 远郊山崖】
“你知道,他的出现有着多么重大的意义么?
如果他最终落在白银祭司的手里,他们就会摆脱那层水晶的束缚,恢复真正的自由,成为不死不灭的存在了。
而那个时候,会怎样?”
茫茫的风雪中,漆拉那黑色的身影伫立着,凝视着天空,眼中带着忧虑的神色。
“那个时候,他们也就不再需要魂术师了,不仅如此,我们也会成为他们统治这片大陆的障碍。
那个时候,他们终将展开屠杀,杀掉每一个魂术师,不仅是我们,每个反抗他们的人都会死。
最后,他们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把所有人踩在他们的脚下,每个人,都将成为专门为他们服务的工具。”
“没错,后果是很恐怖,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呢?你以为,凭借我们现在的实力,能够反抗他们么?不,就算我们联合在一起,恐怕连一个都无法杀死。”
茫茫的雪落在铂伊司的身上,慢慢消融。
他的脸上带着无比凝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