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岭闻言,瞬间从焦躁模式,转换成恐惧模式。
林语姝无语,“你刚刚不还很关心陛下是否能放了父亲吗,怎么父亲回来,你不开心?”
林岭急的原地转圈,似乎又想看看父亲是否真的安然无恙,又很想马上逃跑。
“你不懂,我那是怕陛下忌惮父亲功高盖主,趁着这次父亲被人陷害,就坡下驴,直接收拾了父亲!”
林语姝点点头,她当然明白林岭在担心什么,毕竟明帝可不是什么明君。
但好在他也不傻,知道北辽越想伤害林明岳,他就得越保护林明岳,总不能让敌人得偿所愿。
“可……可如今父亲回来,发现咱们与二房分家……我怕会一气之下打死我!”
林语姝再次点头,林岭还是十分了解父亲的为人的,轻声宽慰他。
“你放心,我帮你拦着点。”
什么?!
林岭更害怕了,就林语姝纤细如柳条的样子,能拦得住吗?!
只怕越拦,林明岳的火气越大,没准连林语姝一起收拾!
“咚”的一声,林语姝的院门被林明岳气势汹汹地推开了。
看见脸色铁青的父亲,林岭发着抖,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艰难地止住想要逃走的脚,转身张开双手挡在了林语姝身前。
“父亲,分家是我同意的,绝亲书是我写的,与姝儿无关,您要收拾,就收拾我一个!”
林明岳看着拦在面前的林岭,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原本内疚自责的情绪瞬间被打乱,气得他转身抬脚踹在林岭屁股上。
“臭小子,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
林岭“哎呦”一声被踹翻在地,闻言却骤然收声,一脸不敢置信。
是的,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林明岳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气得还想再踹一脚,但抬起脚之后,又慢慢放了下去。
想到之前自己恨不得冲回来打死林岭,他可不是就是这样的人!
“哎,把事情和我再说说吧。”
不听儿女将事情说清楚,心里不托底。
林语姝条理清晰地将此事说了个明白,而后将她被送到庄子上养病多年,到回府之后发生的事情,也都和盘托出。
林明岳闻言久久沉默下来。
林岭也是第一次听林语姝说她这些年的遭遇,听得心疼不已,又自责又内疚。
“都怪我们不能陪在你身边,才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林语姝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梅花香自苦寒来,我能有如今的成长,也多亏了她们!”
“啪”的一声,林明岳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爆了,锋利的瓷片瞬间割伤了他的手掌,林明岳却似感觉不到疼一般,涨红着脸,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林语姝连忙拿来金疮药,细心地给林明岳上。
她知道,林明岳多年来的亲情错付,受到的打击不可谓不重,他需要时间消化。
但没想到,征战沙场多年,看惯生死的林明岳,转眼便接受了现实,深深呼出一口气。
“分家了也好,省得咱们放不开手脚。”
林岭与林语姝闻言俱是一愣,林岭不确定地问,“放开什么手脚?”
“哼,这么多年我待他们不薄,但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苛待姝儿,既然他们不仁,休怪我不义。”
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一股子犀利之气,从林明岳周身散发开来,他是真的怒了,任谁一片赤诚换来狼心狗肺,都会怒火攻心。
林语姝会心一笑,看来她这性子是随了林明岳,看不出别人的虚情假意,待人真诚炙热,被辜负之后也绝不拖泥带水,该报复就报复。
“父亲能想通最好。”
林岭看看父亲,再看看姝儿,乐出了声,一家三人一条心的感觉真好。
而将军府中此刻却是一片愁云黯淡。
“老爷,你说林明岳会不会报复咱们啊?”
二夫人自从得知林明朗被无罪释放后,就一直心慌得厉害。
不等林明朗回答,还躺在床上的老夫人就嗤笑了一声。
“他敢?!我是他娘,孝道大过天,只要我还在,他必然翻不出花样来。”
“可是、可是族谱已分,连绝亲书都已经写了……”
“那又如何,只要他不认我这个娘,旁人的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他们一家!”
林明朗眼露精光,不自觉地点点头。
“母亲说得没错,而且以林明岳的脾性,他绝不会轻易和咱们断绝来往,而且我用了点手段,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带着那两个逆子来给母亲上门道歉。”
老夫人一听,眉目舒展,端着祖母的架子不屑地开口。
“再怎么有能耐,不还得叫我一声‘祖母’?那我就等着他们来道歉,想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