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术法，顾名思义，攻击人的精神最薄弱处，让人陷入回忆与现实的恍惚状态。
心神不坚定者，甚至会因为无法忍受环境之中的痛楚，精神崩溃，提刀自杀。
云青暂时还篆刻不出这样水平的术法，只能靠那白雾出手。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这个仇一定要报，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顾轻尘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女人朝他一步步走来。
上一次见到“她”面目全非的尸体，这还是那件事后的初次见面。
她的声音沙哑，干涩，似乎和以往的气质有了很大不同。
看来这段时间做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所以才敢如此自信的回来复仇。
然而顾轻尘并不在意，微微仰起头，声音中带着喜悦:“我杀了那么多人，还是头一次遇见有人回来复仇的。我选中的药人果然不一般。”
“呵。”云青轻蔑地笑着。
顾轻尘看着她的脸，微微眯起眼，忽略掉她嘴角的冷笑，对于她的宣誓，她的恨意都视而不见。
云青自始至终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活的久一点的药人罢了。
他顺着云青的方向向前走了两步，对面的步伐也没有停。
两人相隔几步，顾轻尘看向那双倔强的眼睛。
他声音中带着笑意，打量了云青的样貌，轻声道:“原来你是长这个样子。”
之前云青没有逃走时，他甚至不记得她具体的样子。
她离开之后画像是府里的下人画的，云青的名字甚至是其他人告诉他的，但是顾轻尘并不在意。
本来就是药人，名字或者长相又有什么意义呢？
死不了就行了。
他忽略了云青的自尊与骄傲。
也低估了她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的倔强。
所以云青才出乎意外得再一次出现在了这个令她充满痛苦记忆的地方。
但是曾经怎样的低谷或是痛苦，她都不在意。
只要还活着，这些仇怨她都会一件一件地还回去。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太好了。”
顾轻尘不在意地说道。
然而云青的眼中有风暴在汇聚，星星光点闪烁着，遮盖不住的是浓浓的恨意。
她嘴角扯出一抹笑来:“希望你之后也笑的出来。”
一幅卷轴出现在她手上。
她的声音清浅，有了几分与顾轻尘相似的调笑:“让我来看看你这样的变态有什么样的过去，好吗？”
男人嘴上的笑意在一瞬间僵住。
云青手中握着卷轴，她手臂抬起，卷轴漂浮在空中。
夜风吹拂，卷轴轻轻地摇曳着，宛如一片飞舞的羽毛。
顾轻尘的瞳孔骤然紧缩，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的过去，他的所有的一切，都不允许任何人知晓。
他的身影化成一道残影，冲向云青的身旁，抓住她的肩膀，试图阻止她施展出卷轴的力量。
然而，云青早已有了准备，她手掌一翻，卷轴飞速旋转着朝着顾轻尘袭来。
卷轴猛得展开，无数光华从卷轴中央散发出来，如星光般闪烁，形成一道绚丽的彩虹。流光汇聚成点点光点，直奔顾轻尘而去。
风刃席卷而起，一层层叠加在顾轻尘周身挡上了一层厚厚的屏障。
但是依然有点点光华，朝着顾轻尘而去。
顾轻尘躲避不及，被其中一颗光点打中，脑中传来刺痛，身子一软，周身汇聚的风刃一点点散去。
他还是没有倒下，双手撑着桌子，用一种晦涩而带着恨意的眼神望向云青。
女人轻咳了一声，捂着胸口，嘴角沾上了一丝血液，却还微微扬起:“你这个眼神很不错。”
“那就让我来看一看，你不愿提及，肮脏不堪的过去究竟是如何？”
她嘴边的笑意放大，眼睛也微微弯着，看起来无比纯真。
看惯了他总是一切都轻飘飘，胜券在握的表情，见到他那带着恨意的眼，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顾轻尘感觉头疼欲裂，眼前渐渐模糊。
这卷轴，不简单。
居然是能够对抗五阶高手的精神系术法卷轴。
他微微咬着舌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然而眼前的场景却在晃动着。
不远处女人的身影摇摇晃晃，像是在梦中。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边。
一如曾经，他曾经居高临下地看着云青在毒液中挣扎的时候。
曾经的场景与现在惊人地重合。
顾轻尘现在根本没机会考虑那些事情，他的脑海中曾经的记忆像是海浪一样朝他一波一波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