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楚晗压低声音喊了一声，连忙去拿水，一边急着给她拍背。
守夜的沈峪头靠着一旁的柱子，昏昏欲睡中惊醒过来。
以为这一场咳嗽会很快结束，却没料到一咳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借着微弱的月光和火光，沈峪看到小姑娘焦急万分，咳嗽没有停止，水却已经没有了。
她晃了晃竹筒，失望地看着竹筒里一滴水都不剩了。
“阿奶，没水了，你先等我一会，我出去找水。”
话落她起身就要出去。
老妇人连忙拉住她的衣角，咳了好一阵后，稍微缓了一点才说道：“明天路上再找水吧，阿奶觉得好多了，你快去睡觉吧。”
她心疼的看向自己的孙女，觉得亏欠良多。
“阿奶，我不害怕外面，我肯定能找到水，找到水我就马上回来。”
楚晗看着奶奶咳嗽的如此难受，没有水的话会很难熬，坚持要出去。
正要站起身，远处一道身影朝他们走近。
“我们这里还有一点水，将就着用吧，半夜出去不安全。”少年青涩的声音在暗处响起。
楚晗感觉手上被塞了一样东西，下意识接住了，正要道一声谢，那人转身就走了，一刻也没有耽误。
“谢谢。”她还是将感谢的话说出了口。
尽管那人可能听不见。
楚晗赶紧将水给老妇人喂下一些，也不知是水的作用还是什么原因，竟然真的不咳嗽了。
少年给的水不少，省着点喝足够喝两三天了。
她视若珍宝般将水小心翼翼放好，守在老妇人身边直到她睡着后方才重新躺下。
这边沈峪回到自己的位置，看到三双在黑夜里发出亮光的眼睛，顿时心头一慌。
他主动同温言解释，“大嫂，对不起，我……”
他想说自己实在无法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半夜还要出去找水，而且这附近应该是没有水的。
“大嫂不怪你，优先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可以适当的伸出援手，何况咱们也不缺水。”温言宽慰道。
其实刚才她已经站起身了，只是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沈峪会抢先她一步。
他们还小，将来有很长的路需要走，她也不想因为一场逃荒让他们泯灭人性。
面对这样的情况，更多的是学会判断，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有了判断力才能走的更顺畅。
第二天，温言依然起了个大早。
今天有外人在，她决定早饭就低调点，将昨天剩余的黄花菜凉拌用作配粥小菜，一人分上一块肉夹馍。
简简单单的早饭，也许是昨天肉吃了不少，现在这样吃倒也爽口，沈峪两兄妹还是吃的很香。
温言提议趁着早上凉爽舒适早些赶路，提前出发也能多走些路。
两人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凡是温言说的话，都是言听计从。
沈峪熄灭火堆的时候，楚晗跑了过来。
她手上拿着几块饼子，低垂着头开口，“谢谢你们的水，这是阿奶做的饼，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但饿的时候也能顶饱。”
沈峪本想拒绝，抬头看了温言一眼，她朝自己点了点头，这才接了下来。
“一点水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在意。”
“还是要谢谢你们。”小姑娘说话间脸快红透了，始终没有抬头，说完便跑回了老妇人身边。
“姑娘，多谢你们的水了，喝完之后觉得这嗓子都好多了。对了，还没问你们名字呢？老婆子姓穆。”老妇人在楚晗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温言唇角微微勾起，染上淡淡笑意。
他们的水可是灵泉，包治百病，喝了灵泉水，咳疾能好上大半。
“穆婆婆，我姓温，不用这么客气。”她倒是觉得一点水也不用太过在意，又道，“我们着急赶路，就先离开了。”
“好好，有缘自会相见。”
温言踏出小庙后，还听见穆婆婆的声音，但究竟在说什么她也没听清。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穆氏心中有一疑惑。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昨晚喝完那口水后，她觉得喉咙处舒服多了，好像不怎么咳了，也舒服了不少。
正午日头转到了头顶处，温言看着沈峪兄妹都有些疲惫，她自己也累得满头大汗，找了块阴凉处歇息。
温言一般不做午饭，烧火架锅都是一件麻烦事，至少要耗费半个时辰，这段时间简单吃点干粮，休息恢复些体力好为下午漫长赶路做充足准备。
她拿出早上小姑娘给的几块饼，又掏出装满牛奶的竹筒，给沈瑶和沈峪的竹筒倒了一半的牛奶。
本来以为野菜饼会干硬难嚼，一尝才知穆婆婆的手艺竟如此之好，硬软适中，还夹带香香的芝麻味，野菜也同样是炒出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