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琴弦还发出隐隐的余音,他似乎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十指张开,按在琴弦上,余音渐归于无。似乎过了很久,寒意已经渗入战袍,让任知节不自觉抖了抖,他才开口,道:“姑娘喜欢这曲子?”
他声音很好听,只是咬字很松,带着一点懒散意味,丝毫没有他方才琴曲中的肃然杀意。
任知节从那带着阵阵硝烟的战场中回过神来,看着院中那个背对着她的黑衣男子,索性也学他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青色瓦片上。
“对啊,很喜欢。”她说着,望向了那一轮清冷的月亮。
她还是第一次听懂了一支曲子,那原本对于她来说当当哐哐犹如噪音的琴音此时竟像孩提时代为她讲故事的老者一般,为她细致地描述了一个又一个的场景。
她移开视线,望向那个男子:“长歌门中人大多出入朝堂之上,竟也有你这样去过边塞征战的人吗?”
那男子笑了一声,收起琴,缓缓站起身来,任知节才发现他身量极高,光看那个背影,她就觉得他与一般温文尔雅的长歌门人不同,像是一个在战场上拼杀多年的将士。
“我连长歌门都没有出过,怎么会去过边塞呢。”他笑着说,侧过头望向任知节,任知节只能凭着月光望见他挺直的鼻梁,与带笑的眉眼。
连长歌门都没有出过?
任知节只觉得有些奇怪。
他一手抱着琴,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着道:“这一切,都是我在梦里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