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深呼吸,沉住气。
真够镇定的,她怎么就——
“噗呲——”一股生煎包里的肉汁喷射而出,令祯的下巴和胸前的衣服无一幸免。
这次攻击让令祯一时没反应过来,顾不及胸口丝丝的烫热和黏腻,他就对上了柳英瞪大的双眼。
这双眼里,有惊讶、不解、鄙夷、厌恶、惭愧…… 总之,一切不太好的词都能往里堆。
“你……是你啊……”柳英重重咽了咽嗓子,扯了几张纸巾递给他,“不好意思啊,那个……”
口里说着不好意思,心里却歪歪扭扭地想着:你没事凑我桌子跟前干嘛?昨晚还没偷看够?
想归想,柳英确实呲了人家,这点她也不会赖账。
“要不你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吧,不过现在梅雨天,衣服干得慢,我不保证明天就能还你啊。”
柳英这句话如果用北京话来说,那便带着一股混不吝的散漫;如果用东北方言来说,那便给人一股趣味的亲切;如果用了粤语的腔调,那也透着一丝摩登精英深不可测的精明。
偏偏,柳英是用夹着吴侬软语的口音说出了这句话,加上她被热得亮晶晶的眼眸,鲜红的嘴唇,落在令祯的耳里眼里,再结合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一切,上下语境一串连,他就犯了普通男人都会犯的一个大错:
他把她出于礼貌的退让,当成了步步为营的试探。
以为她是想借机拿走他的衣服,给两人制造更多深入接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