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乍一眼看很逼真,若是真拿膏药涂抹,那一定会露馅。
其实江时雨并不害怕在凌丙辰面前露馅,凌丙辰绑定了系统,纵使识破谎言,凌丙辰也定然不会拿她如何。
问题是如今他们身处昙宁宫,属于太后的地界,万一隔墙有耳呢?
江时雨没办法在此地坦白。
江时雨方才先给真正受伤的手肘处,如今手肘处理完毕,凌丙辰却还要帮她涂抹颈部,假伤必然会被识破。
江时雨心虚道:“我不疼了,真的,其他地方我回去再擦药,不急。”
凌丙辰不同意:“很快就处理好,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
看凌丙辰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江时雨无奈,只好道:“你过来一些。”
凌丙辰依言,俯下身靠近江时雨。
江时雨道:“再近些。”
凌丙辰不知江时雨要干什么,他听话更靠近了一些,两者之间的间隔仅有一掌之距。
江时雨仰靠在躺椅上,凌丙辰则附身在她上方,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对,距离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这还是凌丙辰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细看江时雨,他几乎能看清江时雨的每一根细长睫毛,江时雨不仅五官精致,皮肤亦干净白皙,即使脸上有深深浅浅的伤痕也遮掩不住这张脸的灵气。
此时凌丙辰脑海中只有一个词:“好看”。
随后在心里及时补充:“……的恶女。”
忽然,一只手放在凌丙辰后脖颈处,将他往前一勾。
凌丙辰一个不防,整个人顺着那只手的势而往前倾倒,上半身落在江时雨身上,两人几乎是耳鬓厮磨的姿势,凌丙辰耳边传来温热气息,如同上千万只轻盈羽毛划过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
电流般的感觉仅有短短的一瞬,凌丙辰很快冷静下来。
勾人的妖精。
凌丙辰顿时明白千百年前的纣王为何荒诞无度。
好在他对江时雨并无任何欲念。
凌丙辰耳畔响起一道声音:“陛下,请不要言语。”
语毕,江时雨将食指嵌入一旁茶杯之中,将指腹沾湿茶水,而后,这略带湿润的指腹落在她的侧颈上。
——侧颈处有一道狭长的深红伤痕。
凌丙辰心惊,刚想让她停下,然而那手指已经用力往后一刮,跟随着手指动作,划出一道晕染浅红。
“伤口”没有溢血,只有由深红划至浅绯色的褪色痕迹。
凌丙辰愣怔半秒,从江时雨身前后退半步,他端倪着江时雨脸上和脖颈处的“伤痕”,凌丙辰忽而笑叹拍了拍手,张开双唇用嘴型无声道:“骗,子。”
伤是假的,病是假的,痛也是假的。
既如此,便无须继续久留昙宁宫了。
凌丙辰道:“娘子,我们回去。”说罢,凌丙辰熟练地拦腰抱起江时雨,将她稳稳放在怀中,大踏步往外走。
空气中系统提示:【贤惠值+1】
凌丙辰当即决定,无需安排辇车,他要一路抱着江时雨回宫。
凌丙辰动作快速,江时雨反应未及,短短几秒自己整个人已经窝在他怀中。
怎么还抱习惯了?
难道抱抱也能获取贤惠值?
江时雨道:“我无碍。”
凌丙辰道:“进来的时候奄奄一息,出去也该奄奄一息,娘子就这样别乱动才最好。”
江时雨道:“不脏么?”
凌丙辰一时间没理解:“嗯?”
下一秒,凌丙辰恍然领悟江时雨的意思——原来她还记着大婚夜他那嫌弃的一躲!
凌丙辰如今抱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未见嫌恶之意,顿时发现这一点,连凌丙辰本人也感到惊奇。但很快他便想通了——这跟抱一棵树一只羊般,也没什么区别。
羊也会脏,树也有污泥,总之大差不差习惯就好。
凌丙辰假装不知江时雨说的是什么,继续走贤夫娇夫路线转移话题:“娘子近日不便出门,不如去我的寝宫休憩?至于那些菜苗……由我来照料应当也没问题。”
江时雨摇头:“正因为不便出门,我更需要在屋里看菜苗。如若你想要……”
江时雨差点说出——如果你想攒积分。她赶紧话锋一转,改为:“如果你想要来看我。便直接过来。”
“好。”
两人一言一语,竟讨论起来养菜苗之事。
江时雨让凌丙辰帮忙派人出宫找找不同的土壤,她想着厉国与郇国到底相隔万里,她从郇国带来的菜苗或许可以试试在新土壤培育。
无论江时雨说什么,凌丙辰都一一答应。
江时雨心思流转,觉得还是得寻个机会私下出宫,去外面的村落进行实验种植才更好。
江时雨脑中尽是水稻菜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