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望着眼前这奇异景象,紧张得心都要被揪起来了。她虽知薛矜武功高强,那点豆子军根本就不够他砍的,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为他担心。俗话说关心则乱,形容的就是此刻的陆怀袖。
薛矜似乎感觉到一股无法忽视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转身朝对方扬起眉毛,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这近乎无奈的表情直直地落进了少女眼里,让她忍不住噗嗤一笑,不安害怕的情绪顿时消散了一半。
站在一旁的灵虚子把两人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酸言酸语道:“你小子可真是心大,都危急关头了,还有空和你的小情人眉来眼去。”
听到“小情人”这三个字,薛矜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心情那叫一个复杂。现在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会造谣,他明明和他的雇主清清白白的,就像小葱拌豆腐一样。他想反驳又懒得费唇舌,也就随便对方怎么误会了。
他收回视线,又将目光投向那些包围着他的豆子兵。对方步步紧逼,好像下一刻就要将他挤成肉饼似的。虽然身处险境,但他并不惊慌,等到敌方如潮水一般向自己涌来时,足尖一点,身形就如一只大雁似的跃起。墨影刀刀身漆黑唯刀尖一点红色,绕着他的周身飞速旋转,刀气如虹,大开大合,宛若夺命幽莲般在半空中绽放。
少年的刀法势如长江大河,快若奔雷闪电,但见他刀光闪处,惨叫连连,有如滚汤泼雪摧枯捣朽一般。片刻之际,那些个方才还气势滔天的豆子兵便已被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而少年依旧稳稳当当地漂浮在半空中,墨色长发纷飞,风吹起他红色的发带和白色的里衣,像极了传说中御风而行的仙人。
陆怀袖见状忍不住拍手叫好,落在灵虚子的耳中,更是叫他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眼见少年顷刻间就解决了他耗费了许多心神变的豆子兵,他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忽然,他眸中精光一闪,又是一把豆子不要钱似的撒了出来。落地成型的豆子兵挡在他面前像一座小山似的,将他与绯衣少年隔绝开来。
清剿完毕后,薛矜一个旋身飘然落地。他撩起眼皮冷淡地看了道人一眼,薄唇轻启:“看来你已经黔驴技穷了。”说话间,墨影刀被他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痕迹挥出,毫不客气地迸出一道道血色刀光。刀光一闪,便收割掉一条性命。
这一幕落在陆怀袖的眼中,让她没来由地想起少年在安陆县砍的那群苍蝇,无论是体型庞大的豆子兵还是仅有米粒般大小的苍蝇,在这样精湛绝伦的刀术面前,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薛矜就杀到了道人的跟前。满场一片狼藉,他却一尘不染,依旧是干净白衣。他随意挥出一刀,最后一个挡在道人身前的豆子兵轰然倒地,很快变回原形。
就在陆怀袖满心以为下一个身首异处的就是那妖道时,差点让她心脏停跳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豆子兵倒地的那一瞬间,数枚闪烁着幽幽蓝光的飞镖从道士长袖里发出。陆怀袖还没反应过来,这些飞镖已如流星赶月般直朝薛矜射去,将快准狠的真谛发挥到了极致。
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绝大部分飞镖被打落在地,但很不幸的是,似乎有一枚击中了目标。少年紧紧按住自己左肩伤口,脸色惨白如纸,一丝血色也无,身形都不受控制的晃了一晃,若不是用刀支撑起身体,怕是下一刻就要倒下。
灵虚子见自己一击得手,少年身中毒镖,忍不住抚掌大笑道:“哈哈哈,你小子活不过今天了,贫道我在这镖上涂了剧毒孔雀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了。”
仿佛是在验证他方才的话,薛矜似乎虚弱到连刀都拿不稳了。下一刻,伴随着当啷一声,他那把从不离身的刀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