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他模仿道人说话的神情惟妙惟肖,逗得陆怀袖忍俊不禁。
报应来得太快,灵虚子知道事情已无转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将他唯一的救命药扔在地上,直接一脚踩了下去,稍一用力,便将药丸碾成了细碎的粉末,被风吹散,连带着他活下来的希望也给吹没了。
他仿佛后知后觉一般,歇斯底里地大叫道:“不——”凄厉的声音在阴森古怪的山洞中回荡,吓得少女毛骨悚然。
只是他再伤心也是于事无补,如他先前所言,这是世上仅此一瓶的解药。
这种只能坐着等死的绝望让他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崩了,他看着让他陷入如今这般境地的罪魁祸首,几乎目眦欲裂,活像是从地狱里刚爬出来索命的恶鬼:“小子,有胆你就报上名来,贫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活着我尚且不怕,还怕你死?”薛矜皱了皱眉头,露出一个稍微有点轻蔑的表情,随后短促地哼了一声,“告诉你也无妨,小爷我姓薛名矜,落月教薛矜是也。”
那妖道听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喃喃自语道:“你是……你居然……”他话还没说完,便无法控制地浑身抽搐着,紧接着腥臭的黑血从七窍之中流了出来。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再无声息了。
薛矜嫌恶地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很快便挪开视线。他要不是怕给小公主留下心里阴影,断不会叫这妖道死得这样轻易——他会把对方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然后亲手喂给他自己吃。
陆怀袖虽不明白妖道为何在听到薛矜自报家门后会是那种反应,但此时的她无暇顾及那么多,她看都不看他的尸体一眼,径直走到少年的跟前,抬头定定地看向对方。
薛矜被她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抖了抖,正打算问一句“你怎么了”,然而话到嘴边,却见少女的眼泪像断线珠子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掉。他愣了一下,原本想说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变成一句:“我不是已经及时出现救了你么,你到底在哭什么啊……”
他这话非但没有让事情变得好转,少女一听之下反而哭得更凶了。面对她的眼泪,薛矜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游刃有余的样子完全被打破。少女的哭声听着让人心烦意乱,无可奈何之下,他主动上前一步,拉近了与她之间的距离,呲着牙用绵软的嗓音朝她汪汪叫了两声,边叫边用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瞧着她,像极了一只小狗狗。
他是不嫌丢脸的,反正已经学过鸡鸣了,再学个狗叫也没什么,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
果不其然,陆怀袖听到这两声汪,渐渐止住了眼泪破涕为笑。发出了笑声之后,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羞耻,自己真的是太矫情了。但很快她又气得鼓着腮往少年身上锤了一拳:“你刚才吓死我了。”声音带着自己都不能察觉的颤抖。
闻言,薛矜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少女的哭泣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还以为她是见到死人害怕得哭了。他轻笑,又恢复了以往游刃有余的样子:“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这样的卑鄙小人,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呢。”
说到这里,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拍手,眼神有点兴奋又有点残忍地说着:“这个道士专一折磨女子,那个神婆始终残害男子,你说要是把这对卧龙凤雏关在一起,最终会鹿死谁手呢?”
他这天马行空的想法让陆怀袖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复杂,过得片刻她忍不住往他身上又锤了一拳,佯装怒意道:“我怎么觉得你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可怕。”
“呵,陆小姐真是过奖了。”话虽这么说,薛矜却完全是一副坦然受之的模样。他见小公主的心情显而易见地好了许多,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弯着眼笑道:“我们走吧,你水姐姐还在家里等你呢,你再不回去她怕是要急疯了。”说罢也不待她回话,径自拽住她的袖口,拉着她往洞外走去。
陆怀袖顺着他的牵引往外走去,垂着睫毛看着地面,时不时偷偷瞥一眼身旁的少年,唇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