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雁北市林家沟。
腊月二十三糖瓜粘，传说这天灶王爷要上天告状。
把人们一年所做的坏事都告诉玉帝，所以雁北有往灶坑丢糖果的习惯。
就是希望灶王爷吃了糖果，能上天说几句好话。
唯独林哲对着灶王奶奶打起了白条。
只见林哲在一张纸上写着一行小字。
（今林哲欠灶王奶奶麻糖一块，来日发达必将加倍奉还，特立此条为据。）
下面还加上了农历日期。
（此致，敬礼。）
旁边的马丽霞看的目瞪口呆。
还是第一次见给神仙打借条的。
“你可真行，还此致敬礼，你小学生写报告呢？”
这也不能怪林哲，主要是林哲故意演戏给马丽霞看的。
眼看年关将近，林哲连年货都没准备呢。
要不是村里的小媳妇们救济，就雁北零下二十八度的天，外加六七级大风，就林哲这样的早就冻死了。
“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兜里没有嘛，明年要是还这样，我就干脆把灶台拆了，反正都揭不开锅了，还供着灶王爷干吗？”
马丽霞看到林哲的窘境，开始从炕上下来穿衣服。
又从内裤的兜里摸出200块钱放在了炕沿上。
这几年流行这种内裤，主要是防盗的。
马丽霞抱着林哲依依不舍的说道。
“我老公这一两天就回来了，年前我就不过来了，等他年后出去打工我再来，这二百块钱你留着买点吃的。”
林哲瞥了一眼炕沿上的钱，看着就特么挺味的。
虽然很想拿，但还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君子不吃嗟来之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马丽霞闻言，还以为林哲嫌少呢。
女人就是这样，男人越不要，女人越想给。
索性把剩下的一百多块也给林哲留下了。
“我就这么多了，也不知道我老公今年赚了多少钱回来，明年我让他去下煤窑，工资高，风险也大，万一碰上个矿难，我就拿着赔偿金和你过。”
瞧瞧！
还是女人心细，这都考虑到了。
这就是林哲不出去打工的原因。
累死累活赚点钱，回家盖了房子娶了老婆，第二年出去打工一走，老婆还不一定给谁娶的呢。
像马丽霞老公这样的，等于是出去打工养活了林哲和马丽霞。
与其赚钱养活别人，还不如让别人养活自己。
提前把事看透了，少走多少年弯路。
林哲把钱揣进兜里，嘴里还念念有词。
“早知道你给我钱，我就不给灶王奶奶打白条了，这么多年，我都忘了欠灶王奶奶多少块糖了。”
然而村里像马丽霞这样的还不止一个。
只不过那些人的老公刚进腊月就回来了，所以早就和林哲断了来往。
要等第二年过完元宵节，才会陆续来给林哲送钱。
而林哲也是靠着这些钱在村里过日子。
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林哲在村里的所作所为，大家也都有耳闻。
当然仅是耳闻。
因为没有亲眼所见，大家也不好和林哲翻脸。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谁特么戴了绿帽子还敢在村里宣扬？
那不就等于告诉村里自己是王八吗？
而林哲也就是拿捏住了这些人的想法，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加上林哲一米八五的身高，人长的也精神，自然成了村里女人的心头肉。
最关键林哲还有两个外号，女的叫她转轮王，男的都叫他林三鞭。
做人没点长处，哪能在村里这么受欢迎。
此时马丽霞已经整理好了衣物，让林哲先出门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免得马丽霞出去被人看见。
外面零下二十七八度，林哲是真不想出去，哪有待在屋里暖和。
但看在钱的面子上，林哲还是走了出去。
好巧不巧，刚推开院子的大门，就看到马丽霞的老公王二回来了。
得亏是林哲先出来，这要是马丽霞先出来就完蛋个屁了。
林哲赶紧朝着身后摆了摆手，示意马丽霞赶紧躲起来。
只见王二大包小包提了好几个。
看到林哲的那一刻，还停下来和林哲打了声招呼。
“哎呦，还活着呢？我以为你早就死了，我特么也挺佩服你的，每年都不出去打工，还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马丽霞听到王二的声音，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好死不死，偏偏现在回来。
林哲也听出王二说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