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来电提醒。
他赶紧一一回复。
跟同事和领导说清楚情况,并表示自己还要休息一天,明天就照常上班。
跟老蒋说:“我生病了重感冒高烧三天多没看消息。”
跟爹妈没说实话,只说自己忙个大项目加班三天,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他怎敢再让本就操碎了心的父母继续担心自己呢?
老蒋回消息超快:“煞笔!发烧怎么不早点告诉哥们!哥们也好帮你叫救护车啊!”
杨秋寻思自己当时也没想到能一下烧那么重啊,又对抗生素盲目信任。
但还是乖乖回复:“知道了,下次有病一定跟你讲,确实独居容易出问题。”
微信那边一位老同事回消息了:“好好养病吧,不着急过来上班。对了,领导说你还要补假,不然会按旷工算扣很多钱,你来上班的时候记得把医院的证明带上开病假。”
医院证明?
杨秋经过同事这一提醒,才陡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医院,甚至不知道去的哪个医院,怎么开证明。
那么,他发烧那几天,到底是谁把他送去医院的?
杨秋赶紧把微信和qq、短信翻来覆去的看,送他去医院的人应该会给他发消息吧,至少医药费肯定是那人垫付的,应该会找自己要。
然而没有。
并没有任何人有任何消息提到送他去医院这件事。
杨秋坐在床上,越想越怪,自己住的房子还是上一份工作时租的,后来小公司倒闭了他就又找到了出版社这个工作,所以距离单位还挺远,需要公交地铁来回转车。这也就导致了新同事没有任何一个人去过他住处,最多也就知道他住在哪个区。
而汶市又不是海市,不是老家,这里没有他的老同学,没有他熟悉的人。
那是邻居?或者陌生人?
可是……
那个人给他把尿了诶……。
啊啊啊!杨秋一想到就觉得羞耻极了,如果是熟人还能勉强接受,被不熟的甚至是生人握住要害把尿还尿人手上完全是地狱级的社会性死亡场景,甚至,在他昏迷的期间,难保没有更多的人过来围观过!
他简直想哭着求求老天爷,让那人出现吧,至少让我知道我尿谁身上了,让我社死也死个明白吧,不要像现在这样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自己x体了,想想就要死。
杨秋抱着还有点晕晕乎乎的脑袋在床上回忆了很久,梦里偶尔能听见一点只言片语的动静,隐约记得有人称呼过那个人,是姓啥来着?李?历?林?总之差不多是这个声调吧。
但是他没有姓李的特别好的朋友啊?!同学里是有,毕竟第一大姓,但也都只是泛泛之交而已。
杨秋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到底是谁送他去医院的。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杨秋处理了一些因为生病而耽误的事,也稍微看了下老蒋发过来的进度,跟他聊聊天。
再看微博,一堆明星新闻中又有海华集团的热搜,海华集团延期多日的跨国商业协作会议于今日终于开始,延期原因疑因对抗a国对外进口芯片政策。
杨秋虽然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但他对硬件又不熟,只是看看热闹。
反正闲在家里,杨秋难得勤快了一回。
洗澡洗衣,刮胡子,还出去剪了个头发。
理发师打理完他的头发,连声称赞他修完发型特别帅,想要加他微信要几张生活照,和剪完的照片放一起做宣传。
杨秋赶紧拒绝,他性格偏宅,不喜欢抛头露面。
一个晚上过去,杨秋揉着眼睛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又没有做梦。
他在床上足足坐了十几分钟,仔细思考到底是怎么了。
嗯?
对了。
纳纳说过要晚几天才能见自己。
杨秋产生了一种猜测。
难道纳纳不来见他,他就不会做那个梦吗?
杨秋坐在床上想了一阵子,还是想不明白,索性不再理会。
梦境再怎么超现实,他始终都是要在现实世界里生活的,现实才是他应该为之努力的方向。
两天后的晚上。
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钟声在耳边敲响,杨秋清醒过来,并且发现自己站在白色的走廊里,光线明亮,毫无阴影。
杨秋并没有立刻进入幻想屋,而是站在走廊里思考了一下。
“这里并非大脑的无意识活动产生的虚幻,而是真实存在的另一个地方。”
杨秋思索着。
纳纳不是他脑补的完美男仆,不是他欲望的投射,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与感情,活生生存在着的另一个人类。并且,他不但具有相当的智力,还懂得很多,而且能够区分现实与此地,能够理解杨秋的到来与离去。